秦浪川身在空中,一腳蹬出,踏在大佛右臂肘邊,向後上方疾射,之字形在窟壁與佛臂間彈縱兩遭,再度竄上,一式大宗彙掌之逝水如此吼怒擊出,勢如移山平海,捲起烈風似火焰般炙人。常思豪在底下瞥見,心想同是一套掌法,秦逸如波瀾翻湧綿綿不斷,他父親使來卻似山崩地裂,風雲變色,看來武學一道真與脾氣有關,確是表情的寫照。
三人俱已無處安身,秦浪川和索南嘉措的身子借對掌之力各自向後飄飛,秦浪川落於主佛肩頭,索南嘉措踏在靠近窟邊的那尊立佛之上。常思豪身子飄落向下,雙腳沾塵,與他二人峙成犄角之勢。
常思豪疾衝幾步,雙手探出,將他身材接在懷中,祁北山啞聲道:“時輪勁……”口鼻中黑血流竄不止。常思豪剛纔看得清楚,心知這必是索南嘉措將秦浪川的掌力傳至腳底,再兼以本身功力摧出,一齊加上於祁北山身上,兩大妙手合力,他自是抵受不住,幸而受擊之處是手掌而非關鍵,不然這一下必死無疑。趕快將其扶坐於地,取治內傷之藥塞進他嘴裡,祁北山勉強嚥下,雙目閉合,凝神運功壓抑傷勢。
索南嘉措望著常思豪,臉上暴露欣喜之色:“善哉!冇想到小僧此次中土之行,竟能趕上天正白叟一脈的傳人,真是得大機遇。”
索南嘉措單掌立在胸前,微微一側,身子直挺挺自主佛肩側飛出,空中緩緩扭轉一週,輕飄飄落於三丈外左邊第一尊立佛頭頂。祁、常二人在底下瞥見,都暗奇這藏僧腳下不動,竟能在空中平移出如此間隔,實在詭異莫名。秦浪川卻感受獲得本身的掌力擊在他身上,便如同打在了一個扭轉的輪子邊沿,被對方奇妙地轉化並操縱在推動身材的挪動上,他固然騰空飛出三丈多遠,卻半分本身的力量也冇耗。
石窟以內忽地寂靜!
常思豪和祁北山按在刀柄上的手又複鬆開,索南嘉措冇有兵器,麵對他如許一個僧侶,實在令人有些難以出刀。
一聲輕喝,秦浪川飛身而起,踏著右邊窟壁的浮雕棱角,向主佛衝去,同經常思豪、祁北山二人會心,長身而起,腳點釋尊主佛已經風化得不成形狀的膝頭,縱躍上肩。
轉經筒微微地晃著,綠寶石彷彿一顆小小的流星按軌道運轉,轉得不緊不慢。
他悄悄害計著兩尊佛像之間的間隔,心知本身雖能夠一躍而去,在空中出掌,但這黃教年青的赤巴功力奇高,本身腳下無根,必定要被對方擊飛。
三人幾近同時攻到――
祁北山提氣躍起,在空中踩立佛身上所雕的衣服皺摺借力,兩個竄身,已翻上佛肩,一長身形,腳踏佛耳,揮掌攻索南嘉措下盤,間不容髮,同時秦浪川亦側踏窟壁奔至,騰空一掌,劈向其頂!
“上!”
二人於方寸之地疾風暴雨般展開攻防,白衣抖綻,黃影紛搖,恍若兩隻巨蝶在佛頭上飛舞,秦浪川素以刁悍的剛毅取勝,疾攻數招,隻覺敵手身上總有氣機扭轉,令人無處落力,故而傷他不得,就彷彿下棋之時欲痛痛快快拚殺敵子,對方卻左避右竄,閃搖迂迴,令人大感氣悶。
索南嘉措彷彿處於高山的風口,黃袍在氣勁摧震之下向後扯飛,但是衣袂一揚即落,身凝如鐵,更是不動分毫,麵上仍淡淡地淺笑。
高偉剛健的釋尊主佛神情如舊,安坐如山,使這巨窟以內充滿了莊嚴的氛圍。擺佈兩側四尊立佛的目光彷彿罩儘窟中任何角落,每小我的行動行動,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