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妙琴所攜乃是一架古琴,長約三四尺,黑黃相間,古樸中不失高雅;凝梅則抱出一把琵琶,三尺不足,其上雕鏤著繁複精美的斑紋;而輔音手中,則是一支長笛,尺餘是非,通體潔白如玉,晶瑩剔透,惹人垂憐。
輔音嫣然一笑,輕聲道:“姐姐且在一旁悠然掠陣,如有勁敵膽敢靠近,便脫手殺了對方。至於那音波功之妙,待會兒姐姐一觀,自會曉得此中奧妙。”
輔音掩笑答道:“我等笑的是,凝梅提及玄奘法師西行之事,恰說我們途中偶得的一本奇書《西遊釋厄傳》。書中那猴子神通泛博,一起西行,曆經妖妖怪怪,民氣險惡,更揭穿了佛門內部的虛假與暗中,真乃一部既有興趣又深含諷刺的佳作,讓人讀來既驚且歎。”
不太短短十息,琴、笛、琵琶三音突然間合而為一,錚錚然如同龍吟劍嘯,既悲壯又纏綿,直擊民氣。
妙琴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斷交之色,聲音冷冽如冰:“哼,既是如此,便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了。山莊有一門音波功,或可於無形中殺敵於千裡以外,何不消音波功殺了內裡那些人?”
雲歌依言接過,輕巧地置於耳內。當她再次抬眸,隻見三位mm身形靈動,各自從揹負的布包中取出秘寶。
驀地,幾聲淒厲慘叫,細若蚊蚋,穿林打葉,伴之沙沙聲響,似是夜風穿越,又疑是武林妙手重點枝頭,驚起一地落花。
待得陣法隱冇於夜色,解輔音輕聲對雲歌說道:“姐姐,剛纔窺測外界,弘陽宗此番來勢洶洶,妙手如雲,且此地乃其權勢範圍,我等皆人生地不熟,加上夜色保護,天時天時皆倒黴於我。故而,我等需以靜製動,誘敵深切,再以逸待勞,方為上策。”
三女聽罷,紛繁點頭,神采凝重。
解輔音與蘇凝梅見說,目光交彙,隨後緩緩點頭。唯有百裡雲歌,眼中閃過一絲迷惑:“音波功?此等絕技,我倒是未曾耳聞。”
“啊!”三女聞言,皆是麵色微變,心中湧起一陣不安。
“再論蒙元亂世,朝廷腐朽,那些演揲兒、大喜樂、天魔舞等淫邪之術,如同暗夜幽靈,皆源自藏傳佛門,令人髮指。
四人悄步至外室窗前,窺視夜色深處,隻見暗影幢幢,數十身影鬼怪般遊移,形跡可疑,心中皆是一凜,料定此番又是弘陽宗那群陰魂不散之徒來襲。
就在這時,琴音驟起,好像怒濤拍岸,又似細雨輕拂,既有擊碎玉石的斷交,也有銀箏輕鳴的婉轉。笛聲隨後插手,婉轉中帶著幾分苦楚,與琵琶那繁複而清澈的旋律交叉在一起,好像天籟之音,卻又埋冇殺機。
合法百裡雲歌欲發一言,華妙琴輕扯其袖,櫻唇微翹,眼神表示,一行人悄悄退入閣房。
百裡雲歌愣神間,忽聞窗外風聲驟緊,十數道黑影悄無聲氣地逼近堆棧門窗,明顯是企圖強行突入。
蘇凝梅輕啟朱唇,嘴角微噘,似有千言萬語化作一股不甘之氣:“我說的是究竟啊,白蓮教之禍,如同附骨之蛆,苛虐我中原大地數百載。追溯其源,乃司馬氏治世之時,有和尚釋慧遠創建白蓮社,種下禍端。
雲歌怔怔凝睇著輔音、妙琴、凝梅三人,直至她們輕巧收起琵琶、古琴與長笛,步入外屋探查,她才恍若隔世般回過神來。
厥後,四人慾分開這小鎮,避世而去,不料天公不作美,夏季之雨突然滂湃,連綴不斷,整整一日未曾停歇。她們望著窗外茫茫雨幕,不由相視苦笑,隻得暫留此地,靜待雨過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