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輕笑一聲，終不再粉飾，“切當而言，是派人暗中相隨，已稀有月之久。”

旎嘯見說，嘴角微揚，抱拳施禮，語態安閒：“常堂主，彆來無恙，我們又見麵了。”

旎嘯一聲嘲笑：“等閒取其性命，豈不太便宜了他？另有那秦天戈，更是罪該萬死。我此番前來固原州，便是要一併肅除畢朋、秦天戈、阿赤兔三方權勢。

“你留在天火門，不過是為報仇雪恥，迫不得已。而我，所謀之事，現在不便流露，今後你自會明白我的實在身份。”

常元昌聞言一愣，似是對旎嘯的身份有所猜想，略作思忖後點頭應允：“好，我依公子之意行事，非為公子，而是為那民族大義，為國儘忠。若此生隻沉迷於江湖恩仇，而不顧家國天下，豈不是枉來人間？”

常元昌追到樹林，斯須間，那人的蹤跡已杳無蹤跡，但貳心中卻無半分懼意，隻覺此人並無侵犯之心，反倒似成心帶路。

話音未落，林間輕風輕拂，旎嘯翩但是出，去了黑布蒙麵，閃現真容。他目光如炬，核閱著這位年約不惑、麵如冠玉、身形魁偉、豪氣勃發的常元昌。

常元昌麵露迷惑：“既如此，公子為何禁止我？”

半晌寂靜後，他終是開口：“旎嘯公子深夜相約，究竟所為何來？要我放棄複仇，放過畢朋，我實難從命。”

旎嘯微微點頭：“此點我自瞭然。你自鳳翔府一起尾隨至此，血海深仇，豈會等閒放下？

常元昌聽罷，一時語塞，眼中光芒閃動。

“你究竟意欲何為？”常元昌怒指旎嘯，眼中驚怒交集。

他亦報以含笑，“旎嘯公子手腕不凡，特彆是上月嶓塚山一戰，呼風喚雨，驚六合泣鬼神，令無數生靈或隕或癡，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我觀陝西之地，如你這般未受涉及者也不在少數。若非心胸貪念，或行惡多端，守心之人，豈能等閒落入我之陣中，淪為癡傻？”

不顧常元昌那驚詫的眼神，旎嘯持續說道：“你可曾想過，即便報了仇，你亦將墮入白蓮教、朝廷、韃子三方追殺當中？一者因你粉碎了他們的打算，二者欲殺人滅口。

“你……你竟派人監督我？”常元昌神采驟變，怒意湧上心頭，雙目圓睜，厲聲詰責。

“至於阿赤兔，你雖故意除之，卻力有不逮。因而，你定計隻取畢朋，意在粉碎三方聯盟。”

旎嘯聞之，笑聲中帶著幾分戲謔，“常堂主此等策劃，未免顯得過分天真，如同沖弱之夢。試問，你憑何鑒定秦天戈私販軍器？那傳說中的紅夷大炮，你可曾親眼目睹？

常元昌聞言一愣，迷惑叢生：“哦？你我何時有過交集？”

但是，這動機剛起，他忽有所悟，脫口而出：“中間莫非便是江湖上傳聞的旎嘯公子？”

“你雖有妙手互助，足以對於畢朋，但一旦動了邊軍將領，便是與朝廷為敵，天火門也難逃乾係，黃宗門主恐將親身脫手，將你托付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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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常元昌辯駁，旎嘯語氣轉沉：“我旎嘯雖行事狠辣，但問心無愧！江湖之上，我略有薄名，雖手腕狠絕，卻行事光亮磊落。”

旎嘯悄悄抬手，製止了常元昌那即將噴薄而出的肝火，緩緩說道：“我深知你揹負的血海深仇，那畢朋，白蓮教一堂之主，技藝超群，羽翼飽滿，單憑你一己之力，複仇之路如同登天。再者，你與支商情同手足，雖不齒天火門之行動，卻為複仇投身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