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傳聞此，心中豁然開暢，瞭然萬歲爺之情意：既顧忌旎嘯之能，又欲將其收為己用，如同那奧秘客把握其眾，欲使旎嘯化為手中一柄無魂之刃。

方長風隻是拱手躬身，未置可否，明顯未全然附和萬歲爺之語。

言及此，他又憶起陳炬臨終之言，不由長歎：“哎，怕是當年皇祖父已洞察宮中朝堂皆藏敵影，纔不得不那般行事。哎，看來朕還是低估了此事。”

“所幸他一心為國，斬內奸，滅蠻夷，禦強虜，實為我大明之幸。”天子複又一歎，“若令他淨身入宮，實乃人間奇恥大辱也！”

方長風言罷，低頭不語，恐怕一言不慎，引來龍顏不悅，唯靜待聖裁。

言罷，方長風再次躬身施禮，“臣才疏學淺，未能為陛下分憂，實乃臣之罪也。”

半晌以後，他行至牆邊，翻開一個密匣，取出一個鐵盒。

萬曆天子聞此，神采微愣，旋即緩緩點頭。

方長風聽罷，拱手躬身，恭謹答道：“陛下，微臣不敢妄下結論。但微臣查探得知，那些人血肉當中已無朝氣，好像身後被某種秘術煉化，成為活死人普通。

方長風聽罷，不明聖意，深知聖心難測，不敢妄言，遂上前幾步，立於案前丈許之地，微微躬身以待。

萬曆天子麵帶淺笑，卻含幾分挖苦，徐行至龍椅坐下，神采淡然，“旎嘯既為凡人，血肉之軀，豈能無求仙問道之心？”

踱步數步，他又自語：“陳炬，若你尚在，倒可為朕分憂一二，導致朕現在部下無人可用。”

方長風見天子神采微慍，趕緊改口：“對了，與福王年事更加附近。若能讓旎嘯以侍從之職伴其擺佈……”

貳心中暗忖，如此說來，萬歲爺對旎嘯之猜忌與顧忌，恐將更甚。

“若招其為駙馬，依太祖之訓，自我大明洪武以降，駙馬都尉皆無實權，馳名無實。即便旎嘯不敢違背聖旨，成為駙馬，亦如斷其羽翼，使之淪為籠中之鳥，又有何益？廕襲吧？”

待方長風起家站定，天子又說道：“旎嘯此人手腕不凡，竟能以一座大陣，搏鬥江湖中人上萬不足，朕實在是小覷了他。”

言罷，目光轉向方長風，天子眼神中帶著一抹淺笑，“至於如卿這般，令其入宮為侍衛，旎嘯必不肯從。強留其身於朕側，縱實在力超群，然心不屬此，身亦不在此，何故護朕全麵？”

萬曆天子點頭表示，稍頃，複又問道：“依卿之見，那旎嘯可曾曉得這些人的秘聞？或是瞭然卿所言各種？”

待方長風拜彆，天子起家，於殿內踱步深思，輕聲自語：“旎嘯，依你之意，不管錦衣衛、東廠、六扇門，抑或大內宮禁當中，皆有悖逆之臣，欲在朕之眼皮底下盜取天家之物。想必你手中已握有確實證據。”

念及旎嘯之手腕與武功，方長風內心五味雜陳，既有苦澀，又異化著一絲妒忌之意。

方長風心中雖有諸多猜想，卻不敢妄言，唯有冷靜聆聽天子教誨。

半晌以後，天子再次開口：“過後你曾詳查此事，言道那股奧秘權勢之人，多為數百年間的武林宿老或是隱於三山五嶽的高人，莫非那兩位奧秘客當真把握了部分紅仙之法，使得人得以延年益壽，壽達數百歲？”

萬曆天子當年收到鐵盒與密奏，自是半信半疑。

“但是又非常奇特，他們尚能儲存一絲自我認識，可觀可聽可言，也需進食。隻是微臣至今尚未查明此秘法源自那邊，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