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一邊哭著,一邊跪著膝行,抱著常槿的腿不肯走,瓷片深深紮進膝蓋和小腿上,痛徹心扉,但是崔嬤嬤渾然不覺,這些皮肉之苦,都比不上分開常家的驚駭。
“嬤嬤!”常槿拍案而起,這一下使儘了儘力,連茶盅上的杯蓋都震掉了,落在案幾上晃閒逛悠,終究滾落下來,砸在空中上,碎了一地。
當年謝再興極得洪武帝賞識,當年洪武帝的兒子們年紀還小,以是就將謝再興的大女兒嫁給了本身的親侄兒白文正,小女兒則賜婚給了最有前程的大將徐達,謝家當年是多麼風景繁華,誰知厥後……
“蓮心!你這個死丫頭又來告狀?!”崔嬤嬤狠狠的瞪了一眼常槿身邊捧著茶碗的青衣丫環。
崔嬤嬤下認識的往回退了幾步,飛濺的瓷片仍然還是砸了幾片在她的鞋麵上。
常槿不避不退,直直的盯著崔嬤嬤,“嬤嬤,不要折騰得最後一點臉麵都冇了。你是主動請辭,還是被逐削髮門?嬤嬤本身決定。”
常三蜜斯常槿是太子妃常氏的同胞妹子,因還在父孝期間,常槿脂粉未施,髮髻上插著素銀風頭簪子,麵色慘白,一副病容,生的和太子妃有幾分些類似,但是比太子妃貌美很多,有西子捧心之相,不像將門虎女,倒像是書香家世的蜜斯。
常槿能夠做出這個決定,並非一時被激憤鼓起而為之,崔嬤嬤越來越自專了,屢教不改,昔日情分磨得越來越淡,她堂堂令媛蜜斯,豈能被一個奶母掌控?
“不!我不走!”崔嬤嬤重重的跪在地上,瓷片再次紮入膝蓋,鮮血直流。
撲通!
一個她向來未曾熟諳的常家三蜜斯。
崔嬤嬤一愣,“不至於吧,那些文人就喜好胡說八道,嘴欠人賤,敢誣告我們開平王府,該死被剝皮掛在城隍廟示眾!我們老爺立下蓋世的功勞,以親王之禮下葬,皇上如何能夠對我們常家不滿呢。”
提起舊事,崔嬤嬤嚎啕大哭。
堂堂開平王府,豈能被一個愚婦爭光?
“是。”蓮心放下茶盅,施禮辭職。
常槿淡淡道:“蓮心,扶崔嬤嬤去姚大夫那邊療傷,然後派人好生送她白叟家歸去靜養吧。”
崔嬤嬤覺得三蜜斯要和她說梯己話,便重新泡了一壺紅茶,添了兩勺新釀的桂花蜜,雙手捧給常槿,“蜜斯,你月事不調,小腹很難受吧,來,喝喝這個,最能暖宮去痛了。”
崔嬤嬤哭道:“我不走,我在王妃靈前發誓,要服侍你一輩子的。”
“崔嬤嬤,你如何能夠自作主張,用這等下作的伎倆摧辱姚大夫?她不是淺顯的醫女醫婆,她是王寧的同親老友!”
啊!
常槿說道:“嬤嬤,你必須分開,啟事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朝裡朝外的局勢……唉,說了也白說,你若聽得出來,就不是明天這個成果。”
“嬤嬤好胡塗!父親新喪,我三年父孝在身,此時談婚論嫁,置忠孝綱常於不顧,豈是人子作為?再則我們常家固然是鮮花招錦、烈火烹油的繁華,但是……”
常槿冷冷道:“嬤嬤彆叫了,冇有我的號令,誰都不敢出去。倒是嬤嬤你,不管我如何說、如何勸如何提示解釋,你都執迷不悟、自發得是、儘情妄為,長此以往,必定變成大禍!嬤嬤,你服侍我母親多年,又當了我的教養嬤嬤,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