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槿接過了茶盅,卻放在案上不喝,歎道:“嬤嬤,您是我的教養嬤嬤,目光不能僅僅盯在內宅這些瑣事。阿誰道衍禪師不是淺顯的和尚,本年蔣山法會,道衍禪師得了皇上的喜好,欽點去天界寺修《元史》,厥後又封了使者,拿著國書去東北高麗國。”
崔嬤嬤並不明白常槿的意義,不滿道:“蜜斯說的是甚麼話,皇位和我們常家外甥無關,莫非和呂氏阿誰狐狸精生的庶子朱允炆——”
常槿不避不退,直直的盯著崔嬤嬤,“嬤嬤,不要折騰得最後一點臉麵都冇了。你是主動請辭,還是被逐削髮門?嬤嬤本身決定。”
常三蜜斯常槿是太子妃常氏的同胞妹子,因還在父孝期間,常槿脂粉未施,髮髻上插著素銀風頭簪子,麵色慘白,一副病容,生的和太子妃有幾分些類似,但是比太子妃貌美很多,有西子捧心之相,不像將門虎女,倒像是書香家世的蜜斯。
“我冇有一點私心,何嘗學那些人管家仆人中飽私囊、吃裡扒外?我樣樣都是為了你好、到處為你著想,你卻……三蜜斯,你不能趕我走啊!”
“嬤嬤快起來。”常槿暖和的將崔嬤嬤扶起,態度卻決然果斷,“嬤嬤,你早就脫了奴籍,現在你大兒子在軍中仕進,兒媳孝敬,孫子孫女雙全,理應歸去享清福了。”
丫環蓮心打了個顫抖,將身材縮到了常槿身後,囁喏道:“嬤嬤,您此次做的過分度了,那位姚大夫豈止是王千戶的同親,她還是道衍禪師的義女呢。您安排人砸醫館、引她走下人出入的後門,這事若傳出去,恐怕有人閒話說開平王府浮滑。於我們蜜斯的名聲也不好聽。”
撲通!
崔嬤嬤一愣,“不至於吧,那些文人就喜好胡說八道,嘴欠人賤,敢誣告我們開平王府,該死被剝皮掛在城隍廟示眾!我們老爺立下蓋世的功勞,以親王之禮下葬,皇上如何能夠對我們常家不滿呢。”
崔嬤嬤一邊哭著,一邊跪著膝行,抱著常槿的腿不肯走,瓷片深深紮進膝蓋和小腿上,痛徹心扉,但是崔嬤嬤渾然不覺,這些皮肉之苦,都比不上分開常家的驚駭。
啊!
但是常槿的眼神是那麼斷交淩厲,氣質也為之一變,竟然模糊像死去的開平王常遇春。明顯還是那張如寒梅傲雪般平淡肥胖的臉,可崔嬤嬤感覺本身看的是一個陌生人。
常槿說道:“嬤嬤,你必須分開,啟事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朝裡朝外的局勢……唉,說了也白說,你若聽得出來,就不是明天這個成果。”
當年謝再興極得洪武帝賞識,當年洪武帝的兒子們年紀還小,以是就將謝再興的大女兒嫁給了本身的親侄兒白文正,小女兒則賜婚給了最有前程的大將徐達,謝家當年是多麼風景繁華,誰知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