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紅夫人走了過來，清聲道：“娘娘，天衡歸位！”說罷哈腰，將錦盒舉過甚頂，雙手奉上。

天衡大要就有光芒一閃而過，今後褪去木頭玩具般的粗陋表麵，熠熠閃光。

立在湖邊，就會瞥見水中有無數星鬥，或明或暗，或行或靜。

她到殿前，大門自開。有一美人坐於殿內，足邊就是深不成測的淨水。

美人排闥而入，樓裡彆無長物，隻要龐大無匹的多寶架。就連瀚海學宮藏書萬千的天心閣，與它一比也要相形見絀。

隻看兩眼，她臉上就浮出訝色，翻書的速率也越來越慢，到最後視野彷彿都粘在書裡，挪移不得：“這、這……了不得！”

大殿依湖而建，引水入殿。這湖大得彷彿冇有邊兒，不過任輕風如何吹拂，湖水都靜如鏡麵，不起一點波瀾。

“賢人不死，融會驍之殘魂的阿修羅，就必定轉世――好了好了，不消替燕時初說話，我也不想責備他。他在人間成聖，這是功德兒。”美人漫不在乎揮了揮手，“歸正我們也不能插手人間事件。”

“是。”千紅夫人垂首，“也就是阿修羅千歲轉世兩年今後。”

《天書》。

她將木鈴鐺捧在掌心看了看：“本來阿誰天衡埋冇賢人神魂，不能進入煙海樓，被靈樞燈吃掉以後再生，反而就有資格了。”

美人正在問她：“幽魂族賢人之禍，已經安定？”

煙海樓。

它終究歸位了，這纔是神器應有的模樣。

這作者真是好大的口氣。

“可阿修羅的壽數預言，最後不也成真了麼？”

美人放下書卷，揭開盒蓋，順手將木鈴鐺取了出來，在手裡盤玩多時才問：“人間事了？”

賢人逃回千紅山莊時，暗牢中的兼顧已被誅滅，是以它還能夠再分出一魂。

千紅夫人也道：“人間還是亂象四起，不知天衡為何此時迴歸。”

千紅夫人忍不住又看了看那本《天書》：“娘娘，這書……？”

天空靛藍，甚麼也冇有，可水裡卻有一幅燦爛星圖。

“早有此意。”千紅夫人苦笑，“但他執意占有人間，守著他的阿修羅轉世。”

“一百一十八年？”美人微微皺眉，“按人間曆算，那難道是七年之前？”

美人行至殿後，漫行於落英繽紛的小園。有一瓣桃花從她鬢邊飛走，掠過髮髻上那支金魚形的小巧髮飾。

她的恭敬謹慎，和這美人慵懶的坐姿對比光鮮。

美人恍然一笑：“好小子，摸魚這麼多年，專等著阿修羅轉世嗎？”

“待《天書》成，為百姓指明無上大道，他就有莫大功德。”美人笑道，“若非他不肯，你那千紅山莊傳予他倒很合適。”

千紅夫人望著湖水中的萬千星鬥，俄然“咦”了一聲：“那不是洪荒？另有人類儲存麼？”

冇寫也冇外泄，娘娘就看著了？千紅夫人一怔，旋又想起麵前這一名的神通泛博。燕時初能瞞過垂死，卻瞞不過全知全能的無上之主。

“當年它的主魂被六道神魔毀滅，是我忽視，被它一縷殘魂從山莊溜走，遁去人間。”千紅夫人答道，“雖無強大軀殼，但它在人間蠱弄各國，興風作浪，仍想潛入垂死暗改天規。燕時初用時一百一十八年，纔將它完整毀滅。”

人要修行，神器也一樣。

眼看美人遞書過來，千紅夫人下認識接過，倉促閱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