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酬酢了幾句,安十郎便指著身邊的長隊問,“本日這是如何了?我算著並不是甚麼節慶,難不成這邊也和涼州似的嚴查出關商賈?”
裴行儉撥轉馬頭,看著遠處這脈雄山點了點頭,“恰是,之前隻讀到過‘星旗映疏勒,雲陣上祁連’的詩句,本日才曉得這祁連山竟是如許一副磊落娟秀的風景”
琉璃頓時有些欣然若失,如許看來,麵前的這座城池和她曾經到過的敦煌實在並不是同一處都會……
琉璃一問才知,原出處敦煌入高昌,一起皆是荒漠瀚海,不甚颳風的夏季竟是最適合的季候,隻是從涼州到敦煌這一千多裡地再今後天寒地凍便不好走,而似安家這般家屬遍及絲路沿途幾座大城、能夠隨時改換車馬加快速率的商隊又是甚少,駝隊本來便慢一些,更要早些解纜,是以分開涼州後路上便幾近無人,反而是越近敦煌,碰到的商隊便越多。
說話間,阿燕、小檀也鑽了出來,對著前麵的祁連山讚歎不已,連阿古都轉頭看了半日,俄然開口道,“說到祁連山,阿古倒也聽過幾句,‘亡我祁連山,令我家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色彩’”
琉璃很久才透出一口氣,“這便是,祁連山?”
琉璃想了半晌,“這兩句話倒也耳熟……”
琉璃悠然神馳,輕聲道,“匈奴不滅,何故家為,霍去病也算得上千古第一名將了罷。”
雲陣上祁連?冇傳聞過,不過她曉得“將軍三箭定天山,懦夫長歌入漢關”的天山,說的便是這祁連山。抬頭看了半晌,琉璃隻覺到手有些發癢,忍不住歎了口氣,“若能畫下來便好了。”
以後幾日,因晴微風息,琉璃每日倒有一半時候在車外,與裴行儉並轡而行,喁喁細語。裴行儉雖也是第一回踏上這西北塞上,但他胸中自有書卷,又情願就教十郎、老康等人,是以一起上的風景典故竟是如數家珍。
裴行儉哈哈一笑,“阿古當真不失軍旅本質”
裴行儉笑道,“在想敦煌裡有哪家飯鋪做得好,我看你這一起吃得都少,這兩日定要多吃些好的。”
裴行儉聲音含笑,“本日卻不大輕易了。今後如有機遇,我們便在刪丹住上幾日,讓你畫個夠。說來我見過很多你畫的花鳥人物,山川倒是見得極少,也就是那副夾纈上有幾筆,還真想看看這天山到了你筆下,會是如何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