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人天然也傳聞了此事,立即睜大了眼睛,“她的國夫人當真被聖上削了?”
一行人走了足足有一盞茶工夫,右手邊漸次暴露了一座極大的假山,略轉過幾步,便見到了山腳下的那處涼亭,也不知亭子是如何造的,亭蓋上有水瀑從最高處湧出,順著亭蓋從三麵有如珠簾般落下,加上山上一條小小的飛瀑在亭子側麵直流而下,亭下又有一泓碧水蜿蜒而出,全部亭子看起來便像修在水晶宮中普通。待走到內裡,當真是再無半點暑熱煙塵之氣,兼之流水淙淙、落珠叮咚,又如在時候吹奏一曲令民氣悅神爽的水中曲。莫說琉璃看得發楞,連武夫人都是嘖嘖稱奇。
小婢女忙不迭的點頭,“是一名武氏夫人。”
武夫人本來貪涼,也不在亭內早已鋪設好的碧色牙席上落座,四下細細的看了一遍,才歎道,“多麼能工巧匠,才氣修出這般奪了造化的亭台出來。”
琉璃忙揚起一張笑容,“琉璃怯懦,想到竟然能有人能這般大膽,實在有些後怕。”
鐘夫人忙擺手道,“不過是還是修一座出來,莫非還要你出錢帛不成?”
鐘夫人忙道,“你跟我還客氣甚麼?便算我貢獻老夫人成不成?哪來破鈔不破鈔之說。”
琉璃點頭不語,她很早之前就感覺,魏國夫人大抵是武則天的戰友,看來當真如此,這邊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她竟然如此共同的將這麼大一個把柄奉上了門去。
琉璃不由一呆,魏國夫人的厭勝事件這就發作出來了麼?但是……她脫口問道,“昭儀的身子現在但是大好了?”
武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新月兒,“出了大事魏國……那柳氏竟然在宮中行厭勝之事,昨日被抓了個正著,聖上大怒,已削了她的封號,將她趕出宮去,永不準再入宮廷一步皇後也已被禁足,對外隻說身子俄然有些不好,現在那裡另有甚麼壽宴?”
武夫人忙問,“這卻要花上多少錢帛?”
武夫人揚眉一笑,“不過是本來的魏國夫人犯了宮中的忌諱,被令永不得入宮半步罷了。皇後天然便病了。”
琉璃剛纔這一起過來,隻感覺這府中亭台精彩或許還不及離此不遠的河東公府,但花木珍奇倒是半分也不減色,忙道,“那裡,府上花木豐美,竟是琉璃在長安未曾見過的。”
常日裡,她實在並不算愛出門,在家窩個十來天也不算甚麼,但這裝病不能出門,滋味卻彷彿有些兩樣——提及來,她和那位一樣裝病躲在本家的崔氏倒是同病相憐。或許她還應當感激這位為了洗清本身而暗自漫衍出事情本相?固然異化在多少種流言的版本裡,這本相聽起來彷彿不過是更聳人聽聞些的一種流言……正欣然間,隻聽阿燕在身後叫了聲“娘子”。
也是,宮中方纔產生如此劇變,但凡是官宦女眷隻怕想請武夫人來做客都來不及,又如何會嫌她們打攪?琉璃一時無語,武順娘也不容琉璃多想,拉了她便往外走。
武夫人駭怪的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你倒真是故意的,蔣太醫不到六月便趕返來了,調度了幾劑藥,昭儀的身子這幾日大有好轉,連聖上的頭風都冇再犯。”她拉著琉璃走到一邊,才附耳低聲道,“實在藥竟是其次,蔣太醫查了這半年來的飲食票據,道是有幾樣原是產後體虛之人分歧多吃的,便是聖上的頭風也分歧多吃那些,不然吃再多的藥也不頂用。昭儀冇讓宮人張揚,隻先把那幾樣悄悄的停了,公然這半個月來她與聖上身子便好了很多,現在看來,她這病體纏綿,十有八九便是那邊在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