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揚眉一笑,“不過是本來的魏國夫人犯了宮中的忌諱,被令永不得入宮半步罷了。皇後天然便病了。”
一行人走了足足有一盞茶工夫,右手邊漸次暴露了一座極大的假山,略轉過幾步,便見到了山腳下的那處涼亭,也不知亭子是如何造的,亭蓋上有水瀑從最高處湧出,順著亭蓋從三麵有如珠簾般落下,加上山上一條小小的飛瀑在亭子側麵直流而下,亭下又有一泓碧水蜿蜒而出,全部亭子看起來便像修在水晶宮中普通。待走到內裡,當真是再無半點暑熱煙塵之氣,兼之流水淙淙、落珠叮咚,又如在時候吹奏一曲令民氣悅神爽的水中曲。莫說琉璃看得發楞,連武夫人都是嘖嘖稱奇。
武夫人笑道,“那裡是氣色好,不過是熱的,傳聞學士用西域的體例修了一個涼亭,我是個貪涼的,便不管不顧的拉了大娘過來看個新奇。”
琉璃想了想道,“天然還是用最金飾的白紵,不消彆的花腔,襪口和側麵各繡一道青色的卷草紋,襪帶也用同色青線。”此時赴宴上朝都要脫履,是以不管男女對襪子都極其講究,略有些財帛的人家都是夏季著錦襪,夏季著羅襪,繁華者更有染之以五彩,飾之以紋繡的。琉璃卻嫌絲綢又滑又不吸汗,一概隻用細麻織就的紵布和葛布,每次穿之前再細細的搗一次,裴行儉試穿了幾次便喜好上了,直道更溫馨,讓琉璃又難過的記唸了好久棉布。
琉璃和阿燕都認得這小婢女是屏門處當值的,異口同聲問道,“但是有高朋上門?”
鐘夫人隻得不提涼亭之事,順著武夫人的話往下說了幾句,終究忍不住還是問道,“傳聞皇後身子不爽,明日的壽宴也不做了?”
鐘夫人笑道,“聽聞是西州那邊過來工匠,那邊夏季熾烈,這纔想出這類借水生涼的體例。順娘如果歡樂,讓我家學士令他們去府上還是修一座便是。”
阿燕承諾了一聲,回身便往外走,剛到門口,卻和一個飛跑過來的小婢女差點撞了個滿懷。
也是,宮中方纔產生如此劇變,但凡是官宦女眷隻怕想請武夫人來做客都來不及,又如何會嫌她們打攪?琉璃一時無語,武順娘也不容琉璃多想,拉了她便往外走。
武夫人駭怪的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你倒真是故意的,蔣太醫不到六月便趕返來了,調度了幾劑藥,昭儀的身子這幾日大有好轉,連聖上的頭風都冇再犯。”她拉著琉璃走到一邊,才附耳低聲道,“實在藥竟是其次,蔣太醫查了這半年來的飲食票據,道是有幾樣原是產後體虛之人分歧多吃的,便是聖上的頭風也分歧多吃那些,不然吃再多的藥也不頂用。昭儀冇讓宮人張揚,隻先把那幾樣悄悄的停了,公然這半個月來她與聖上身子便好了很多,現在看來,她這病體纏綿,十有八九便是那邊在拆台”
琉璃曉得武夫人最是怕熱,恰好本身這座宅子四月才搬出去,那裡來得及儲冰?目睹日頭漸高,倒是真不好留她,此時卻也不大想跟著她去見那位鐘夫人,隻能道,“鐘夫人不似你我這般安逸,我們如許冒昧前去,會不會太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