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裴行儉用熱葛巾擋住了本身的臉。
琉璃低頭想了半晌,揚聲道,“阿燕”待阿燕挑簾出去,便直接叮嚀道,“你去外院問一聲管事,洛陽的掌櫃、莊頭何時能到,如果還冇有切當動靜,讓他明日一早便派人再去催催。”
琉璃接過油衣,高低打量了他幾眼,內裡的衣服公然並冇有沾上多少泥水,也笑了起來,“這有甚麼,不過是用綢布裁出一件長一些大一些的袍子,在內裡多刷幾層油便好了。”實在這就是一件用防水油布做的雨衣,隻是考慮到騎馬的需求做出了袖子,上身裁剪合體而下襬較為廣大罷了,一點技術含量都冇有。也就是此時那些竹製的鬥笠、棕編的蓑衣實在過分粗笨,才襯得這油衣格外簡便合用。
屋彆傳來了小檀的聲音“娘子、阿郎,水已經備好了。”裴行儉微微一笑,拿起衣物本身走了出去。
琉璃驚奇的挑起了眉頭,“此話怎講
裴行儉的聲音安靜無波,“昨日聖上已經召見了他,賜明珠一鬥。”
裴行儉沉默半晌,嘴角暴露一個諷刺的笑意,“承蒙李舍人厚愛,感覺與我同為蒙陛下深恩之臣,又都與弘文館很有淵源,過來找我,天然是來商討如何替陛下分憂,協讚廢後立後之事。”
琉璃恍然大悟――本來這一名竟是歪打正著想來許敬宗、王德儉、袁公瑜等人固然極力交好著楊老夫人,卻不敢公開與長孫無忌為敵,剛好這位李義府正被長孫無忌逼得走投無路,略一調撥,就成了他們的探路石
琉璃頓時吃了一驚――她當然聽過這個名字現在他已經跳出來了麼?幾近從不對人丁出惡言的裴行儉,此次竟然直呼了他的名字,想來對他是半分好感也冇有……
裴行儉轉頭看著琉璃,歎了口氣,“我直言回絕了。武昭儀之事臨時非論,李舍人……脾氣傲慢、氣度狹小、品德之不堪,比許學士、袁中丞等人猶有不及,我實不能與之為伍”
裴行儉點頭笑了起來,“你又想到那裡去了?楊老夫人對你有恩,你去那邊是天經地義之事,我有甚麼可難堪的?隻是……”他的神采變得沉凝起來,“李舍人之事一出,朝廷或有更多動亂,畢竟太尉大權在握,根深蒂固,而聖上此次倒是決計已下,不達成所願不會罷休。就如當年房駙馬之案是星火燎原,此番立後之爭,今後說不定也會是一場血雨腥風,實在難說是福是禍,你不管是去應國公府還是宮裡,必然都要記得謹言慎行,千萬不要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