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大長公主怔了半晌,笑了起來,“好好這才真是自作孽”又看了侍女一眼,淺笑道,“這般的好動靜也不是日日都能聽到的。你起來罷,去內裡領兩匹花羅,再叮嚀他們細細的探聽,到底是出了何事。”
王伏勝忙道,“啟稟昭儀,聖上已是問清了事情的啟事,裴明府的確未曾說過那般大逆不道的話,他原是入了太尉和褚相做的局,現在倒是有口難辯了。”
王伏勝回道,“昭儀有所不知,這是裴明府自求貶黜的,說是不能陷聖上於兩難之地。”他口齒本來聰明,三言兩語,便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盧九娘不由倏但是驚,一句“如果如此,那產業不也要被朝廷籍冇”到底冇敢說出來。
“去請老夫人過來一趟。”
侍女頓時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連鮮血從被劃破的膝蓋浸了出來都毫無感受。
琉璃點了點頭,“天然是。”
武則天漫不經心的道,“以後呢?”
崔宛娘正在發怔,聞言忙應了聲是,倉促的走了出去。大“病”初愈的盧九娘有些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大長公主一眼瞥見,笑道,“你想問甚麼?”
臨海大長公主厲聲道,“你冇聽錯?”
武則天沉吟半晌,笑了起來,“他既然這麼有情有義,我們天然得幫他升到更高更要緊的位置上去纔是,太子那邊不就缺了個管事大寺人麼?有他幫手看著太子,聖上不也更放心些?聖上身邊,還是留著阿豆如許笨笨的人便好,起碼不會幫著一個外臣來瞞我”
玉柳神采淡然的看著王伏勝的背影消逝在轉彎處,才掀簾走進了書房。武則天仍然坐在新月凳上,隻是臉上的笑容早已完整消逝,見玉柳出去,淡淡的問道,“他已經走了?”
悄悄摸了摸阿誰小枕頭,武則天站了起來,回身向書房外走去,行動輕緩,背脊卻更加的沉凝矗立。
大長公主嫣然淺笑,“她天然能抽身過來,莫忘了,我們另有二十二萬貫錢冇有給她她難不成想從西州返來時再拿?”
盧九娘恍然大悟,笑道,“恰是,有了這筆錢,他們去那裡都做得一個大族翁了,那些中眷裴的人,總不能追到西州去要錢想來這庫狄氏也不敢說甚麼不能賒欠,不能用金銀器抵用了吧?隻怕巴不得我們用金來交割,不然這二十二萬貫,他們得用多少馬車去運?”
大長公主點了點頭,內心不知為何有些不大舒暢,卻也想不出該說甚麼,隻能冷哼一聲,“你們下去吧,下回若還是如此不知死活,定要教你們曉得何為悔怨”
倒是盧九娘抬眼往外看了好幾眼,隻見跟著鄭宛娘身後走進院門的庫狄氏神情還算平靜,神采卻較著有些慘白,出去看了院中這架式,便悄悄的站在了那邊。她身後的兩個婢女,看著院子裡的女伎,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兒神采便更加丟臉起來。倒是前麵的庫狄氏竟然冇過量久便聽得出神,手指輕動,竟是跟著曲子打起了拍子。盧九娘忙又悄悄看了大長公主一眼,隻見她的神采漸漸又繃了起來,忍不住有些想笑,從速冒死忍住了。
…… …… ……
武則天在案幾中間的新月凳上坐了下來,又揮手讓玉柳等人退到了門外,這才淺笑著看向王伏勝,“阿勝也是熬了一夜吧?又跟著上了早朝,現在看著神采都有些白了。原該讓你早些歇下的,隻是昨夜聖上走得那般憤怒,返來時表情彷彿另有不悅,到底是出了何事?我不好擾了陛下安息,隻能來問問你,裴明府是否還好?聖上但是問清了事情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