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本來已經鬆了口氣，聽到這話不由嚇了一跳，跪在地上連連擺手道，“不是，毫不是”

側廳的窗下，麴崇裕也是滿臉的駭怪——裴行儉這是要唱哪一齣？殺雞給猴看嗎？告之西州官員，今後誰敢與他作對，誰便是張二的了局？貳心頭急轉，霍然站起，排闥而出，長聲笑道，“裴長史，請聽我一言”

張二嗬嗬一笑，抱了抱拳，“多謝長史”在搬來的高椅上端坐下來，目光擺佈一掃，飛揚之情溢於言表。

裴行儉笑道，“好有你此言，本官便放心了。”說著轉頭看向院中，“你們誰是保長，誰是裡正？”

裴行儉好笑的看著他，“張騎尉，不知本官是如何血口噴人了？是你說本身的牛犢是向突厥牧人所買，是你說這牧人除了你無人見到，這二十頭牛犢現在就在你的院子中，此事如此蹊蹺，難不成不該上報朝廷決計？”

裴行儉點點頭，“把幾位也帶上來。”

停頓了半晌，裴行儉纔看向剛纔說要作證的那幾位鄉紳，臉上重新暴露了笑容，“諸位都是親眼瞥見了張騎尉買牛，不知現在可還記得當時之事？”

張二想了半晌，剛纔他是胡亂寫的時候地點邊幅，隻怕找到誰也不成能對上這份供詞，內心不由恨得發癢，冷聲道，“張某是在田野偶爾與此人相遇，順手買下牛犢便趕了返來，未曾有彆人見過。”

幾人前日俄然被差役從家裡帶走，本來另有些慌亂，但到了府衙，卻並未入獄，而是彆離單處一室，吃喝用度半點不缺，此時又見裴行儉問得客氣，也都紛繁笑著點頭，“恰是恰是這些牛犢都是張騎尉從突厥牧民手中所買。”這西州的牛羊買賣都要訂立市券的，唯有從突厥牧民手中采辦，是無人可查，無券可查，官府也何如不得。

王君孟驚詫看了看院子裡的張二，又看了看麴崇裕，實在不明白他如何上了當。

帷帳裡的都護府官員有的有些不測，有的則點頭笑了起來，朱闕便低聲嘟囔了一聲，“如此一來，還如何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