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眼睛一眯,寒光更盛,“誰說某是奴婢,你未出世時,某便已在裴都督部下衝鋒陷陣,兩個小兵敢衝犯我家娘子,某脫手護主難不成還犯了律法?”
他遲疑著皺眉往下又看了一眼,隻見另一邊的幾個胡婢臉上多少都暴露了些詫異之色,內心不由一動,嘿嘿的嘲笑了兩聲,“你說這些大話唬誰?你若真是蘇將軍的義女,又曾入宮服侍朱紫,怎會無緣無端去往西州?難不成也是要去發賣絲綢?這話說出來,你身邊的胡婢都不信,還想矇騙本參軍,你好大的膽量來人,拿下她”
裴行儉忙點頭道,“子玉有所不知,裴某此來之故一言難儘,你的情意我領了,這酒卻還是不喝的好,如果有人多嘴,裴某倒是無妨,隻怕扳連了子玉”
琉璃笑了笑冇說話,轉頭看著門口有些入迷:這件事情實在有些詭異,那為蘇參軍的熱忱來得詭異,裴行儉的笑容溫暖得更是詭異他到底又是在唱哪一齣
安十郎忙叫道,“使不得快快停止”轉頭便倉猝忙的道,“參軍明鑒,舍妹句句失實,長安大家皆知,舍妹庫狄氏為蘇將軍義女,得昭儀厚愛,便是小的姨父也是是以得了聖上一塊‘家風忠謹’的匾額,安家敢拿涼州統統財產與族人道命包管,舍妹之語並無半句虛言隻是舍妹性子謙謹,不肯與商隊的下人們多說罷了。”
那兩個兵丁得了這句,又回身上前,阿燕和小檀固然反對,卻那裡擋得住,撕扯了兩下,小檀忍不住尖叫起來。
蘇參軍不由呆住了――蘇定方、武昭儀?他即使三年未回長安,卻從邸抄上讀到過,那位本來跟父親同級的蘇定方剛剛纔拜將封公,且恰是此次出征突厥的前軍總管,至於甚麼武昭儀,記得彷彿是皇上的寵妃。胡人多善舞,亦多能畫者,入宮為畫師並不希奇,莫非麵前這個胡女竟是這般來源?
蘇參軍內心頓時一突,本身竟又冇有占到理莫說長史與這安家乾係彷彿不錯,便是刺史來了,隻怕也不敢獲咎蘇大將軍的義女、宮中昭儀的紅人,真要分化起來,此事要如何告終纔好?
安十郎與安六叔相視一眼,安六叔便大聲笑道,“不過是一場曲解,何必鬨大?參軍也是忠於職守罷了,現在分化清楚也便罷了”
蘇南瑾微微一愣,立時又笑了起來,“本來如此,真是巧了說來子玉在涼州也可貴一遇故交,本日能見裴兄,真真是喜出望外守約兄定然還未用膳吧?反正也近中午了,這幾車貨色細細檢察,也需花些時候,小弟便讓人先查驗貨色,我們到內裡小飲一杯,轉頭再辦完這公驗事件如何?”
目睹這位剛纔還一臉桀驁的蘇參軍攬著裴行儉的肩頭,談笑著走出門去,一院子人都有些麵麵相覷。阿燕忙幫琉璃把頭髮重新挽好,小檀細心的插回了銀簪,低聲笑道,“娘子動手倒有準頭隻是比起古叔來還是要差些,古叔本日實在威風得緊,阿誰參軍嚇得臉都變色了……阿郎如何與這類人有友情?”
安六叔也忙道,“參軍明鑒,安家並非小戶,在大唐已有三代,此等大事毫不敢欺瞞參軍。”
琉璃淡淡的道,“琉璃不知甚麼蠻荒小國,隻知本身生於長安,善於長安,承蒙右屯衛將軍蘇公不棄,以為我為螟蛉之女,因能畫上幾筆,又得應國公府楊老夫人賞識,攜我入宮在鹹池殿為武昭儀效力了兩年。參軍如果不信,我的車上倒還很有些宮中之物,都是昭儀犒賞,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