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如年。
琉璃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麴崇裕約莫又是去了西州的哪個縣城,現在天氣已晚,遣人去尋也是白搭。她內心模糊有些不安,卻也曉得隻能比及明日再說。
這米大郎竟然是個臭名昭著的?琉璃暗叫倒黴,忙笑道,“多謝各位,我已曉得,不必去煩勞差役了,我內心稀有。”有人還要再問,琉璃卻不好多說,擺了擺手,提步便進了家門。待她進了外院的堂屋,一眼瞥見屋裡的景象,內心不由更是叫了聲苦。
琉璃點頭道了聲“辛苦”,帶著雲伊和阿燕退了出去,小檀卻氣籲籲的從內裡走了出去,“娘子,麴世子不在西州,說是隻怕明日午後才氣返來!”
米大郎不由“咦”了一聲,瞪大眼睛看著韓四。韓四也不睬他,轉頭對琉璃道,“夫人請躲避半晌,韓某要查查這位身上之傷。”
雲伊一時也沉默低頭無語。琉璃拍了拍她的手,又回身問了米大郎幾句,這才曉得,裴行儉地點的軍倉已近無糧可送,而雄師當中自半個月前,將士們的口糧便減了一半,馬料更是早已倍減,戰馬還勉強能有草料充饑,步兵用來代步的私馬倒是多量餓死,軍中多有牢騷。想來王文度屠城,除了本身不肯白手而歸,也是為了劫掠糧草錢帛,好安寧軍心……
雲伊冷哼了一聲,“你覺得你不會被天打雷劈麼……”
屠城?琉璃神采頓時一變,一個本來模恍惚糊的印象俄然變得清楚起來。
康氏淺笑著的臉上幾近在發光,“嬸孃們都說這一胎像是個女兒,家中阿誰混小子,我但是被他鬨怕了!”說著又看了看琉璃的腰身低聲道,“現在入了冬,你也該好生補一補纔好,我看那韓四就是有些本領的,本來說是外傷金創上極好,這幾個月裡看婦人、小兒也是大家都道不壞,你若讓他看,他必定更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