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四立即抬起了頭,他常日穿戴隨便,頭髮也常是亂蓬蓬的,一雙眼睛倒是吵嘴清楚,極其潔淨。
麴智湛也站了起來,“玉郎,你先令人好好安設參軍他們,再派出人手,看看西州這兩日裡是否有可疑人物,去了那邊,務需求查出下落。”
麴崇裕如有所思的點頭不語,蘇南瑾又道,“現在,那怛篤探子十有八九已到了西州,王總管令我過來,一則是為了讓西州再籌些糧草,雄師約莫有個十幾天便會到達西州;二則也是為了幫手都護緝捕探子。”他轉頭看著麴智湛,“不知都護意下如何?”
麴智湛彷彿冇推測這一問,昂首看著蘇南瑾,半晌以後,圓圓的臉上才暴露了一如既往的恍惚笑容,“既然是王總管有令,下官自當從命。”想了想又笑道,“玉郎不是說,參軍的人馬已守住西州城門了麼?料那探子也飛不出去。倒是參軍一起風塵仆仆,可要先洗漱洗漱,安息半晌?”
麴智湛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道,“也罷,你千萬記得,兩不獲咎,兩不互助!”
蘇南瑾哈哈大笑,“玉郎把蘇某當何為麼人了!那位庫狄氏……”他“嘿”了一聲,驀地換了話頭,“諒她也翻不出花來!說來我還應跟玉郎抱愧,上回讓你吃驚了,我也是厥後才聽聞,真真想不到你竟會也到了軍前。家父也是歉疚得緊。”
琉璃忙放下文書站了起來,“我這便疇昔。”
琉璃淡淡的一笑,“有備無患。”屠城的事情太大,既然現在冇能搶到先手,她不能把統統的寶都押在麴崇裕的知己上。有了這兩樣東西,就算麴崇裕袖手旁觀,她也能造出一份足以亂真的過所文書,以阿古的技藝和經曆,該當能以安家的信物木牌一起在各城池換馬,將動靜傳回長安。
麴崇裕皺眉道,“那依父親之意該當如何?”
阿燕快步走了出去,“娘子,韓醫師來了,正在前院給米大郎換藥。”
麴智湛臉上可貴的帶出了調侃之色,“那又如何?你覺得大唐陛下當真在乎這些胡人的死活?莫忘了阿史那社爾十年前的豐功偉績,那位天可汗陛下可曾說過他一句?”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從速遣人悄悄去裴長史家報個信。再者,裴長史畢竟是我西州之官,聖裁未下之前,總不好教蘇參軍過分難為他的家人!”
…… …… ……
過了好一會兒,麴崇裕才挑了挑眉頭,“子玉所言當真?雄師已然班師……那,裴守約真已被軍中扣下了?”
麴崇裕將蘇南瑾送出了門,又點了幾名侍從去安設他帶來的那些精兵,蘇南瑾見四周無人,才笑道,“玉郎莫怪,非是蘇某要瞞你這一起,隻是有軍令在身,不入西州,不敢泄漏動靜。”
麴崇裕微微一笑,“子玉放心,我免得!”
看著這雙眸子,琉璃內心微微一鬆,臉上暴露了笑容,“不知韓醫師可否將米大身上的傷勢措置得……看上去更凶幾乎,最好是那種看著便致命的模樣?”
韓四此次手腳極快,不過一盞多茶的工夫便揹著藥囊走了出來,見琉璃和阿燕都等在內裡,愣了一下,垂眸道,“傷者兩今後便能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