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一驚，氣勢一餒，如漏氣的皮球般退下。

福臨毫不躊躇，當即答道：“稟父皇，孩兒是完顏阿骨打子孫，甚麼都不怕。”

豪格煩躁地搖了點頭，道：“不是信不過你，隻不過總想再問問計先生，方纔放心。”

福臨的冉冉升起，讓本來就不平靜的奪嫡之爭，更加渾沌起來。

鴻雁目光冷冷，道：“那依太子之見，該當派何人何人去查？”

“豪格，退下！”皇太極峻厲的聲音傳來，“你身為儲君，天下安危寄於你一言一行，怎能隨便喊打喊殺？”

豪格色咪咪笑了起來，伸手在寧芷臉頰肌膚上一擰，道：“如此暴殄天物，我怎捨得？你且放心，等我身登大寶，定封你為護國聖女。”

茶社打鬥一事疇昔半月以後，皇太極公然下旨，命福臨出閣讀書，並擢升為順親王。

皇太極麵沉似水，道：“起來吧！”見三人站起，旋即說道：“福臨，我問你，你本年多大了？”

豪格聽此人說話恰是計無量口氣，心下驚奇之情漸去，繼而生出欣喜，道：“計先生公然是神仙般的本事，這番易容，當真是親生父母也認不出來。”

寧芷嫣然一笑，眼中閃動起意味不明的光芒。

蕭賤聽得清楚，發聲者恰是大玉兒以及豪格。

皇太極冷哼一聲，道：“現下可好，崇禎不但冇有撤兵，還蹬鼻子上臉，將防地外擴，將城修到大淩河來啦！我看再過不久，這盛京隻怕也要不保，乾脆我等趁早搬場得了。”

豪格厲聲道：“你這漢人妖女，又來進獻讒言……”

皇太極眼中暴露遊移之色，但神采繼而變得果斷，向身邊寺人道：“和公公，你去請福臨過來一趟，趁便宣泰迪覲見。”

豪格急道：“何事？”

計無量哈哈一笑，道：“此事無需殿下親力親為，鄙人已然安排人手，殿下隻需靜候佳音便可。”

這寧兒恰是寧芷，她現在打扮得雍容大氣，一副教宗氣度，聽得豪格如此求懇，嘴角輕揚，笑道：“太子殿下，無需惶恐，我已說了，目前太子隻需恪守本份，東宮之位便穩如泰山。太子但是信不太小女所說？”

計無量聲音沉穩，道：“軍功。”

鴻雁自與皇太極見麵後，始終冷傲傲岸，從未曾有半分逞強。皇太極因她是方外之人，也不覺得意。現下鴻雁跪地叩首，如何不令皇太極吃驚？

世人不知皇太極葫蘆裡賣得是甚麼藥，均不敢作聲，靜陪在側。

說到此處，俄然寧芷幽幽一歎，道：“你倆這般情投意合，竟把我這媒人全忘光啦！罷了罷了，我這便削髮爲尼，佛前了結平生去吧！”

過得半晌，便見大玉兒搶先而行，身後跟著蕭賤，急倉促走進殿來。福臨則伏在蕭賤背上，模樣非常落拓。

及至皇太極跟前，蕭賤將福臨放下，三人同時向皇太極一拜，大玉兒道：“皇上，妾身給您存候。”

皇太極急招重臣商討，因而多爾袞、豪格等人再度齊聚十王亭，不過此次還召來鴻雁、魯管仲等人與會，足見此次局勢嚴峻。

“寧兒女人，此事我辦得急了，冇能聽你安慰，是我不對。”豪格停在那女子麵前，火急地說道，“我本想藉此事打壓多爾袞，冇想到事光臨頭，被阿誰甚麼狗屁寺人壞了事兒。現下父皇隻怕對我心胸成見，萬一那布木布泰在父皇枕邊吹吹風，父皇一時老胡塗，當真將我撤儲，也非不成能之事。計先生呢？可否請他出來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