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的冉冉升起,讓本來就不平靜的奪嫡之爭,更加渾沌起來。
的確,過程如何並不首要,首要的是成果。
“恰是。”計無量緩緩道來,“滿清崇尚武勇,先祖一向東征西討,開疆拓土,方得來偌大天下。現在天下承平,滿漢結誼,雖對百姓是件功德,但對於殿下卻有些倒黴。殿下一向未曾參與南征,是以並無軍功,而那多爾袞軍功赫赫,威名遠播,軍中儘皆佩服,如若皇上棄世,殿下雖得皇位,但隻消多爾袞登高一呼,軍中一呼百應,難保北宋太祖之事不會重現。”
繼而他站直身子,朗聲道:“阿敏,阿濟格聽令。”
皇太極麵沉似水,道:“起來吧!”見三人站起,旋即說道:“福臨,我問你,你本年多大了?”
過得半晌,便見大玉兒搶先而行,身後跟著蕭賤,急倉促走進殿來。福臨則伏在蕭賤背上,模樣非常落拓。
此旨一下,滿朝高低儘皆震驚,蓋因黃口小兒躥升親王,此乃從無先例之事。以往貝勒便是晉為郡王,也起碼能提筆寫字以後。何況詔中所說:“福臨恭慧和敏,智勇善察,順天承運,深得民氣如此。”這一番用詞,常常是用來獎飾太子或者儲君,現在落到了福臨頭上,如何不令人遐想連篇?
皇太極冷哼一聲,道:“現下可好,崇禎不但冇有撤兵,還蹬鼻子上臉,將防地外擴,將城修到大淩河來啦!我看再過不久,這盛京隻怕也要不保,乾脆我等趁早搬場得了。”
皇太極暴露對勁神態,彷彿下了決計,撫掌道:“好孩子,當真英勇,父皇有一任務交給你。”
寧芷嫣然一笑,眼中閃動起意味不明的光芒。
“多爾袞,楊嗣昌那份和談是如何寫的?朕記得明顯白白,不得於關錦二城重兵駐守,可有這麼一回事?”皇太極語氣不善,向多爾袞發問道。
福臨則道:“孩兒給父皇存候。”口音雖幼,但卻清清楚楚,頗顯安閒。
豪格一驚,氣勢一餒,如漏氣的皮球般退下。
鴻雁顫聲道:“敝女……願前去一探究竟,如若軍情失實,敝女需求向崇禎進言,禁止此事。”
皇太頂點點頭,麵露淺笑,道:“那我問你,你怕不怕兵戈?”
計無量摸著空空蕩蕩的下巴,笑道:“太子殿下過獎了,先前老夫已將二位對答聽在耳中,寧兒女人所言甚是,太子的確無需錯愕。儲君之位觸及國本,皇被騙不會如此草率。隻是有一事不得不慮。”
大多數朝臣均猜想福臨乃是子憑母貴,因此發財,其幕後之事,獨一寥寥數人猜出了因頭。但這事畢竟事關國本之爭,無人膽敢亂嚼舌根。此事本相便就此坦白下來,漸漸被人忘記。
豪格一聽之下,麵色頓時變得極其猙獰,厲聲道:“你是說……多爾袞……他要造反?”
“那我該當如何?”豪格詰問道。
鴻雁沉聲道:“任憑陛下安排。”
福臨恭敬地答道:“答父皇,孩兒本年兩歲零玄月。再過三月便三歲啦!”
豪格色咪咪笑了起來,伸手在寧芷臉頰肌膚上一擰,道:“如此暴殄天物,我怎捨得?你且放心,等我身登大寶,定封你為護國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