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鎮山河![重生]_第152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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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雲: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才過十五元宵夜,又是腐敗三月天。陳大郎思惟蹉跎了多時買賣,要得回籍。夜來與婦人說知,兩下恩深義重,各不相舍。婦人到甘心清算了些金飾,跟從男人逃脫,去做悠長伉儷。陳大郎道:“使不得。我們訂交委曲,都在薛婆肚裡。就是仆人家呂公,見我每夜進城,莫非冇有些迷惑?況客船上人多,瞞得阿誰?兩個丫環又帶去不得。你丈夫返來,跟究出情由,怎肯乾休?娘子臨時耐煩,到來歲此時,我到此覓個僻靜下處,悄悄通個言兒與你,當時兩口兒同走,神鬼不覺,卻不平穩?”婦人道:“萬一你來歲不來,如何?”陳大郎就設賭咒來。婦人道:“既然你有至心,奴家也決不相負。你若到了故鄉,倘有便人,托他梢個手劄到薛婆處,也教奴家放意。”陳大郎道:“我自用心,不消分付。”

“立休書人蔣德,係襄陽府棗陽縣人。從幼憑媒聘定王氏為妻。豈期過門以後,本婦多有不對,正合七出之條。因念伉儷之情不忍明言,甘心退還本宗,任憑再醮,並無異言,休書是實。

卻說三巧兒回家,見爹孃雙雙無恙,吃了一驚。王公見女兒不接而回,也自駭然,在婆子手中接書,拆開看時,倒是休書一紙。上寫道:

回到下處,想了又惱,惱了又想,恨不得學個縮地法兒,瞬息到家。連夜清算,次早便上船要行。隻見岸上一小我氣籲籲的趕來,倒是陳大郎。親把手劄一大包,遞與興哥,叮嚀千萬寄去。氣得興哥麵如土色,說不得,話不得,死不得,活不得。隻等陳大郎去後,把書看時,麵上寫道:“此書煩寄大市街東巷薛媽媽家。”興哥性起,一手扯開,倒是八尺多長一條桃紅縐紗汗巾。又有個紙糊長匣兒,內有羊脂玉鳳頭簪一根。書上寫道:“微物二件,煩乳母轉寄敬愛娘子三巧兒親收,聊表記念。相會之期,準在來春。保重,保重。”興哥大怒,把書扯得粉碎,撇在河中;提起玉簪在船板上一摜,折做兩段,一念想起道:“我好胡塗!何不留此做個證見也好。”便檢起簪兒和汗巾,做一包清算,催促開船。

書中又包著一條桃紅汗巾,一枝打折的羊脂玉鳳頭簪。王公看了大驚,叫過女兒問其原因。三巧兒傳聞丈夫把他休了,一言不發,哭泣起來。王公憤怒忿的一徑跟到半子家來,蔣興哥趕緊上前作揖。王公回禮,便問到:“賢婿,我女兒是清明淨白嫁到你家的,現在有何不對,你便把他休了?須還我個明白。”蔣興哥道:“小婿不好說得,但問令愛便知。”王公道:“他隻是哭泣,不肯開口,教我肚裡好悶!小女自幼聰明,料不到得犯了淫盜。如果小小不對,你可也看老夫薄麵,恕了他罷。你兩個是七八歲上定下的伉儷,結婚後並未曾爭辯一遍兩遍,且是和順。你現在做客纔回,又未曾住過三朝五日,有甚麼馬腳落在你眼裡?你直如此暴虐,也被人笑話,說你無情無義。”蔣興哥道:“丈人在上,小婿也不敢多講。家下有祖遺下珍珠衫一件,是令愛保藏,隻問他現在在否。若在時,半字休題;若不在,隻索休怪了。”王公忙回身回家,問女兒道:“你丈夫隻問你討甚麼珍珠衫,你端的拿與何人去了?”那婦人聽得說著了他緊急的關目,羞得滿臉通紅,開不得口,一發嚎啕大哭起來,慌得王公冇做理睬處。王婆勸道:“你不要儘管哭泣,實實的說個真情與爹媽曉得,也好與你分剖。”婦人那邊肯說,悲悲咽咽,哭一個不住。王公隻得把休書和汗巾、簪子,都付與王婆,教他漸漸的偎著女兒,問他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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