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鎮山河![重生]_第153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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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日,來到棗陽城外,問著了舊仆人呂家。本來旬日前,陳大郎已故了。呂公賠些錢鈔,姑息入殮。平氏哭倒在地,很久方醒,倉猝換了孝服,再三向呂公說,欲待開棺一見,另買副好棺材,重新殮過。呂公執意不肯,平氏冇何如,隻得買木做個外棺包裹,請僧做法事超度,多焚冥資。呂公已自索了他二十兩銀子謝儀,隨他鬨炒,並不言語。

間壁有個張七嫂,為人甚是活動。聽得平氏哭泣,經常走來安慰。平氏又經常央他典賣幾件衣服用度,極感其意。不勾幾月,衣服都典儘了。從小學得一手好針線,考慮要到個大戶人家,教習女紅度日,再作區處。正與張七嫂籌議這話,張七嫂道:“老身不好說得,這大戶人家,不是你少年人走動的。死的冇福自死了,活的還要做人,你前麵日子正長哩。終不然做針線娘了得你下半世?何況名聲不好,被人看得輕了。另有一件,這個棺木如何措置,也是你身上一件大事。便出賃房錢,終久是不了之局。”平氏道:“奴家也都慮到,隻是無計可施了。”張七嫂道:“老身到有一策,娘子莫怪我說。你千裡離鄉,一身孤寡,手中又無半錢,想要搬這棺木歸去,多是虛了。莫說你衣食不周,到底難守;便多守得幾時,亦有何益?依老身鄙意,莫若趁此青年仙顏,尋個好仇家,一夫一婦的隨了他去。得些財禮,就買塊土來葬了丈夫,你的畢生又有所托,可不存亡無憾?”平氏見他說得近理,沉吟了一會,歎口氣道:“罷,罷,奴家賣身葬夫,傍人也笑我不得。”張七嫂道:“娘子若定了主張時,老身現有個主兒在此,年紀與娘子附近,人物劃一,又是大富之家。”平氏道:“他既是大族,怕不要二婚的。”張七嫂道:“他也是續絃了,原對老身說:不拘頭婚二婚,隻要人纔出眾。似娘子這般風韻,怕不中意?”本來張七嫂曾受蔣興哥之托,央他訪一頭好親。因是前妻三巧兒超卓斑斕,以是現在隻要訪個仙顏的。那平氏麵貌,雖不及得三巧兒,論起手腳聰明,胸中涇渭,又勝似他。

陳商眼快,走向船梢舵上伏著,倖免殘生。思惟回籍不得,且到舊寓住下,待會了三巧兒,與他借些東西,再圖規複。歎了一口氣,隻得離船登陸。走到棗陽城外仆人呂公家,奉告其事,又道:“現在要央賣珠子的薛婆,與一個瞭解人家借些本錢營運。”呂公道:“大郎不知,那婆子為勾引蔣興哥的渾家,做了些醜事。客歲興哥返來,問渾家討甚麼‘珍珠衫’。本來渾家贈與戀人去了,無言答覆。興哥當時休了渾家歸去,現在轉嫁與南京吳進士做第二房夫人了。那婆子被蔣家打得個片瓦不留,婆子安身不牢,也搬在隔縣去了。”

陳大郎聽得這話,好似一桶冷水冇頭淋下。這一驚非小,當夜發寒發熱,害起病來。這病又是鬱症,又是相思症,也帶些怯症,又有些驚症,床上臥了兩個多月,翻翻覆覆隻是不愈,扳連仆人家小廝,伏侍得不耐煩。陳大郎心上不安,打熬起精力,寫立室信一封,請仆人來商討,要覓個便人梢信往家中,取些川資,就要個親人來看覷同回。這幾句正中了仆人之意。剛好有個瞭解的承差,奉下屬公文要往徽寧一起。水陸驛遞,極是快的。呂公接了陳大郎書劄,又替他應出五錢銀子,送與承差,央他乘便寄去。公然的“自行由得我,官差急如火”,不勾幾日,到了新安縣。問著陳商家裡,送了家書,那承差飛馬去了。恰是:隻為令媛手劄,又成一段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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