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真述曰:此章言為君之道,雖大國之強,亦常須自為卑小;雖有眾庶之力,亦常須自示寡弱。夫自為卑小者,且無矜大之過,不失謙柔之道;自示寡弱者,且無恃賴之尤,不失限防之備。設使國中有什人之豪、百人之父老,亦不任用以生其必。夫如是,則人各懷戀其生,畏重其死,既安鄉土寧、遠遷徙又饋餉不可,則舟車無所用。戰役既息,則兵甲無所陳。天然人致承平,以複結繩之政,由是甘其食、美其服,止足存於衷也;安其居、樂其俗,風化行於時也。天然鄰國對境,無相覬覦,詐偽不可,忠信為寶,不相姑息,俱無聘問之私,不懷隱欺,自絕來往之禮,故曰:“民至老死,不相來往也。”
《人之饑章》第七十五
《吾言甚易知章》第七十
《天下荏弱章》第七十八
臣真述曰:天下之短長,莫大於用兵。是以道君殷勤奮惻於此,前章已極言用兵重敵之義矣,猶恐後之人不能曉達,於此章又特雲:“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又曰:“言有宗,事有君。”宗者,底子之謂;君者,主守之謂。此謂吾之雲言皆有宗本,吾之敘事皆有主守,而人但不能知不能行爾!故歎曰:“知我者希,則我者貴。”則,法也;貴,亦猶希也。今既不能見知於我,又不能法例於我,便是品德不可。品德不可,是以賢人見暗於外、藏明於內處,而不出之義也。故曰:“被褐懷玉”。
《信言不美章》第八十一
《勇於敢則殺章》第七十三
《知不知上章》第七十一
臣真述曰:此一章又特引水荏弱能攻固執者也。嘗試論之曰:且夫五行之用土能製水,原其至極;土在水中,鑽石流金,無所不克,萬川朝海,四海朝宗。夫孰雲剛烈而有勝,此故曰:“其無以易之。”是以道君深歎天下之人不能知此之妙用,勤而行之,故曰:“莫能知,莫能行。”複引賢人之言、受國之垢與其不祥,此所謂“百姓有過,在餘一人;萬方有罪,罪在朕躬。”王者之心誠兼此義,言之有似反倒,故曰:“正言若反。”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臣真述曰:窮兵黷武,峻製酷刑,則人必無聊也。人既無聊,則不得畏其死,明矣。既不畏死,如何更以罪罪之,民免而無恥,其在茲乎!若人君以品德化之,則人必懷生而畏死!天然有恥且格,既有恥且格,而複有凶暴之徒忽為奇者,即吾得執而殺之,此謂用兵之徒作奇巧詐偽而亂人惑眾者也,則吾得執持而誅殺之。然以其是天之所惡,猶不得自專,故曰:孰敢。常有司殺者,司殺者謂天網也。且王者萬方有罪,當自責躬以俟天神自行誅殛也!豈可寄情遷怒、濫罰無辜,故曰:“代大匠斫,罕見不傷其手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