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殿山見二人遠去,也不再進書房,微微皺眉,似是有事難以定奪,俄然又眉頭伸展,昂首望向半空懸月,大聲說道:“麻壇主既然到此,何不現身一敘,但有所命,孫某無敢不從。”
白城見他應下,笑道:“孫老公然是明白人,如果此事能成,壇主之位非孫老莫屬。”
孫殿山說道:“既然如此,小老兒更加不解。”
“夤夜來此,卻有何事?”
見高歡進了孫宅,白城飛身躍上孫家正房之上,在屋脊之間,俯身前行,藉著月色打量院中景象。
“小人一片至心,豈有人教?殿猴子若不信,小人願一死以證明淨!”
老仆麵色一轉:“此話當真?”
老仆點頭應是,提著燈籠帶高歡出門去了。
第二日上午,白城正在屋中閒坐,俄然聽到叩門聲,排闥一看,倒是高歡站在門外,便將他讓進屋內。
遊廊兩側種著些桃李果樹,養著些梅蘭竹菊,雖都是些淺顯之物,卻各成景觀,明顯蒔植之人胸中大有溝壑。
“小人常日在屋入耳二位壇主言講,他們的師父乃是堂中祖師盧劍山,此人做事極其放肆,前幾日在幾位主事床頭寄柬留刀者便是此人,為人最是貪財不過,崔、麻二人所作所為便是此人授意。不過此人雖橫行霸道,在門中也有一仇家,始終何如不得,便是孫道海祖師,如果殿猴子聯名寨中諸位主事寫下一份手劄,遣人送去,將高家寨托庇在孫祖師門下,便可等閒將崔、麻二位壇主趕走。”
“小人來此隻因不平而鳴。”
說罷,白城飛身躍上屋脊,幾個縱越之間,便已行跡全無,隻留下孫殿山在月下深思。
孫殿山苦笑一聲:“君子開闊蕩,小人長慼慼,小老兒曉得麻壇主為人磊落,故此出言一試罷了。唉,真人麵前不扯謊話,這高歡但是麻壇主派來的?”
“殿猴子不必擔憂,小人已探聽清楚,孫祖師為人狷介,最是看不慣這些營營輕易之事,托庇在他門下,必定無事。”
說罷,老仆閉上大門,提著燈籠回身往屋中走去,未幾時,再次開門,招手讓高歡入內。
白城站在屋中,目送他遠去,長笑一聲,說道:“挖下深坑等豺狼,灑下香餌釣金鼇,此計若成,不愁黃天道之人不露麵。”
白城悄悄拍了鼓掌,說道:“倒是我小家子氣了,不錯,此人確是我派來的。”
說罷,房門大開,一名藍袍老者從屋裡走出,恰是高家寨的主事孫殿山,高歡恭恭敬敬跟在身後。
“小人高歡,見過殿猴子。”
孫殿山見他承認,問道:“如此說來,小老兒心中卻有一事不解。”
深夜之間,白城盤膝坐在床上默運心法,俄然聽到門彆傳來“吱”的一聲,隨即有腳步聲音遠去,便知是高老二出門,因而邁步出門,暗中跟在他身後。
高歡卻不起家,說道:“小人自小家貧,冇讀過書,也冇甚麼本領,厥後有幸跟在高太公身邊,才學了一些看人的本領,自從小人傳道以來,雖見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壇主這般行動果斷,又足智多謀之人,曉得壇主本日雖屈身低位,但他日必能一飛沖天,故此願跟從壇主,奉養擺佈。”
“崔、麻兩位壇主,在我寨中仗勢欺人,小人雖不得不平身奉養,卻不敢忘了本身的出身,故此冥思苦想之下,想到了一條戰略,能夠化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