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歡_第二章 威名蓋代古難存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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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和不答,先行行了大禮:“兒臣恭迎父皇,母後。”

顧昭和還是恭敬和順:“春嬈言行無狀,指責母後不喜兒臣,藉端和親一事,要將兒臣遣的遠遠的,我是大嶽公主,若去陳國,擔得便是大嶽的臉麵,容不得身邊人調撥肇事,不尊禮法孝道。”

顧昱不知內幕,隻讚道:“原是你一片孝心。”

“荒唐!”端磊瞋目圓睜:“我端家一門子的忠烈,剖開膽是赤膽,剮出心是忠心,由得他們胡塗混說!”

蕭憐容是平和慣了的人,現在言辭利銳,倒惹得顧昭和張口結舌,蕭憐容複睜了眼,那眼是疏影橫斜的清淺水,是通透的一汪,能將心底兒瞧穿的:

“鎮國公樹大招風,是犯了陛下忌諱。”蕭憐容還算平靜,可顧昭和卻聽得驚心:“您也瞧出來了。”

世人齊齊跪了,膝蓋額頭死貼在空中,是碾進塵泥似的寒微姿勢,愈襯得來人至貴至重。

他愈說愈氣:“這些個鄉野村夫彆的不會,長舌婦似的聒噪,今百姓安居,能離了端家軍馬革裹屍,浴血疆場?”

端容卻擰了眉,看向顧昭和的目光沉沉:“是了,昭和是最懂事明理的,卻不知外頭那丫頭是犯了何事,驚得昭和也動了怒。”

這般想著,方伸展眉梢,挽著顧昱嫣然笑了。

顧昭和瞧著端容巧笑,那笑是揉碎在唇角邊的鳳仙,是藏著毒的嬌媚豔色,當下暗嗤不睬,可顧昱卻頓時來了氣:

端容吃了暗虧,心有不忿,悄悄迴轉頭,鳳眼化作那片鋒折刃,剜肉刮骨似的鋒利,哪料顧昭和清素玉顏,又向著她遙遙含笑,是最挑不出錯的端方模樣。

顧昱再不好拒她,隻得應了,顧昭和方破涕為笑,又與顧昱敘了幾次,這才恭送顧昱端容離了。

顧昭和卻點頭複點頭:“在昭和麪前說得,在外祖父跟前卻說不得。”

“她有氣?官方女兒尚知婚姻嫁娶,父母之命,換了她就要鬨得天翻地覆?!”

端容神采不好,可顧昭和懶理她,隻趁機道:“父皇,兒臣想往外祖府上小住。”

旁的府,大略用石獅鎮門,而嶽國鎮國公府前,倒是對吊睛白額的大蟲,匠人鬼斧神工,硬是將嶙峋怪石鑿成深山伏虎,呲牙裂爪的緊扣空中,模糊的舐血肅殺。

“不換!”鎮國公端磊眼一瞪:“一個二個都教我從大流,既是鎮門石,老虎可輸了獅子威風?”

又聽得外頭受罰之人真是顧昭和貼身侍婢,當下便拍案豎眉:“竟也會了拿下人撒氣,也不嫌暴虐!”

“此去經年,能夠待歸期?外祖父母,舅孃姨姐……女兒都想一一見過,那麼多族親,那裡是召得全的,父皇,您疼惜女兒,也許,這是最後一麵了。”

“外祖母。”顧昭和扶了蕭憐容憑欄而坐,此番風大,便又遣了冬青去拿披風。

“胡話!”他雖斥卻笑了,也樂得做父慈子孝的平和。

話罷先替顧昱端容奉了茶水,這才又道:“女兒前些光陰哀怮,隻是難彆故裡,又考慮今後不能承歡膝下,這才鬱鬱,可女兒心頭曉得,貴為公主之尊,理應為家國分憂,為父皇解憂。”

顧昭和雖聽慣了他冷語,此時也照做了惶恐姿勢:“父皇,兒臣不敢。”

顧昭和低了頭:“您說。”

“怎的,這話說不得?”

……

“哪有甚麼想通不想通的。”顧昭和輕笑,倚在顧昱身邊討巧賣乖道:“兒臣幼時便想著,如兒臣是男人,定要策馬仗劍,替父皇護這江山百姓纔好,可惜兒臣是女子,做不來朝堂邊陲的大事,卻也願學昭君文成之大賢,固我嶽國與陳國邦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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