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知錯了,您隻當奴婢豬油蒙心,念著多年情分,可饒了奴婢……”
冬青領命去了,卻驚得春嬈神魂俱裂,她撲到顧昭和跟前,攀扯住她的裙角痛哀道:“三十棍棒,奴婢可有活路在?”
顧昭和不動聲色,半晌方一字一頓道:“你自找的!”
顧昭和擰了擰眉。
冬青疼惜她,見著剪子鋒利,畏她再成心氣之舉,便搶了她的剪子哄她道:“這些個礙人眼的東西,交給奴婢摒擋得了。”便將嫁衣三兩下團作一團,連托盤帶衣的向外摔去:
顧昭和倒是悄悄地:“冬青,你不覺我與他很像?”
冬青仍有些遲疑,俯身附耳道:“就怕鬨出動靜,引了皇厥後。”
冬青驚了神:“公主金枝玉葉,怎的自降身份,與主子做比?”可見著顧昭和神采當真,她隻好壓聲細問:“您何來生出如此動機?”
冬青早就不耐她,當下便斥道:“公主內心明鏡似的,還用你多嘴多舌,聖旨既下了,說再多有何用處?”
又換了慼慼之色:“您好歹也是宗室遠親的公主,若端懿皇後孃娘尚在,如何會讓繼皇後這般摧辱您……公主,奴婢替您委曲。”
春嬈瞥了她一眼,不睬,卻幾下湊到顧昭和跟前:“您是長公主,身份貴重,和親之事如何能輪到您,您去陛下跟前求求,也許另有轉機。”
“早知本日,何必當初!”冬青恨道,又聽得木板擊打皮肉聲,春嬈哀嚎聲,令人頭皮生麻,便向著顧昭和道:“公主,可要去園子裡逛逛?”
春嬈聽她言之鑿鑿,曉得她不是無憑無據地詐她,白眼翻了,就要暈疇昔,嘴裡卻虛虛地討著饒:
顧昭和自是知的,隻是托賴彼蒼洪福重活一次,卻仍未避過和親之事,不免生了顧影自憐之意,她正欲插開話,春嬈卻橫衝直撞地進了來。
顧昭和聽得她提及亡母,連與她委蛇的心機也無了:“你不就是想哄著我去鬨騰,今個我偏不哭,偏不鬨,讓你在皇前麵前抹不開麵,冇得個交代。”
冬青勃然大怒,伸手推攘春嬈:“原隻當你冇得個分寸,哪知你竟藏著背信棄義的下作心機,公主可有薄待過你?你這般,也不怕遭報應?!”
領人出去的冬青聽著不耐,想拿抹布堵了她的口,可顧昭和卻道:“由著她叫喊,總要教人看看,兩麵三刀可冇得個好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