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投人未息肩,盧門金鼓又喧天。孤臣孽子多顛沛,又向滎陽快著鞭。
楚兵來救華氏,晉頃公亦率諸侯救宋,諸侯不欲與楚戰,勸宋解南裡之圍,縱華亥、向寧等出走楚國,兩下罷兵。此是後話。
卻說宋君名佐,乃宋平公嬖妾之子。平公聽寺人伊戾之讒,殺太子痤而立佐。周景王十三年,平公薨,佐嗣立,是為元公。元公為人,貌醜而性柔,多私無信。惡世卿華氏之強,與公子寅、公子禦戎、向勝、向行等,謀欲撤除之。向勝泄其謀於向寧,寧與華向、華定、華亥相善,謀先期反叛。華亥乃偽為有疾,群臣皆來問疾。華亥執公子寅與禦戎殺之,囚向勝向行於倉廩當中。元公聞之,亟駕車親至華氏之門,請釋二向。華亥並劫元公,索要世子及親臣為質,方從其請。元公曰:“周鄭交質,自昔有之。寡人以世子質於卿家,卿之子亦應質於寡人。”華氏商討,將華亥之子無戚,華定之子啟,向寧之子向羅,質於公所。元公亦召世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質於華亥之家。華亥始釋向勝向行,從元公還朝。元公與夫人,心念世子欒,每日必至華氏,視世子食畢方歸。華亥嫌其不便,欲送世子歸宮。元公甚喜。向寧不肯曰:“以是質太子者,惟不信也。若質去,禍必至矣。”元公聞華亥中悔,大怒,召大司馬華費遂,將帥甲攻華氏,費遂對曰:“世子在彼,君不念耶?”元公曰:“死生有命,寡人不能忍其熱誠!”費遂曰:“君意既決,老臣安敢庇其私族,以違君命哉?”本日清算兵甲。元公遂將所質華無戚、華啟、向羅,儘皆斬首,將攻華氏。華登素長於華亥,奔往告之。華亥忙集家甲迎戰,兵敗。向寧欲殺世子,華亥曰:“獲咎於君,又殺君子,人將議我。”乃儘歸其質,與其黨出走陳國。華費遂有三子,長華觔,次華多僚,華登其第三子也。多僚與觔素不睦,因華氏之亂,譖於元公,言:“華觔實與亥定同謀,今自陳召之,將為內應。”元公信之,使寺人宜僚告於費遂。費遂曰:“此必多僚譖言也。君既疑觔,則請逐之。”華觔之家臣張匄,微聞其事,訊於宜僚,宜僚不肯言。張匄拔劍在手,曰:“汝若不言,吾即殺汝!”宜僚懼,儘吐實在。張匄報於華觔,請殺多僚。華觔曰:“登出走,已傷司馬之心矣。吾兄弟複相殘,何故自主?吾將避之。”華觔往辭其父,張匄從行。剛好費遂自朝中出,多僚為之禦車。張匄一見,肝火勃發,拔佩劍砍殺多僚。劫華費遂同出盧門,屯於南裡。令人至陳,招回華亥向寧等一同謀叛。宋元公拜樂大心為大將,率兵圍南裡。華登如楚借兵,楚平王使薳越帥師來救華氏。伍員聞楚師將到,曰:“宋不成居矣!”乃與太子建及其母子,西奔鄭國。有詩為證:
平王問:“伍奢臨刑有何牢騷?”無極曰:“並無他語,但言伍員不至,楚國君臣不能安食也。”平王曰:“員雖走,必不遠,宜更追之。”乃遣左司馬沈尹戌率三千人,窮其所往。伍員行及大江,心生一計,將所穿白袍,掛於江邊柳樹之上,取雙履棄於江邊,足換草鞋,沿江直下。沈尹戌追至江口,得其袍履,回奏:“伍員不知去處。”無極進曰:“臣有一計,可絕伍員之路。”王問:“何計?”無極對曰:“一麵出榜四周吊掛,不拘何人,有能捕獲伍員來者,賜粟五萬石,爵上大夫;容留及縱放者,百口處斬。詔各路關津渡口,凡來往行人,嚴加盤詰。又遣使遍告各國諸侯,不得保藏伍員。彼進退無路,縱一時不能就擒,其勢已孤,安能成其大事哉?”平王悉從其計。畫影圖形,踩緝伍員,各關隘非常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