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廷心中雖是認同,但此時不肯出聲。
“不管真假,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項瑤斂了笑意,聲音淡然道。
……
蘇念秋繃著透紅的臉頰,儘力把話題扯了返來,“你說太子是真瘋假瘋?”
粥還冒著嫋嫋熱氣,項瑤用小匙攪著,就見雲雀領了人出去,恰是一陣未見的蘇念秋,本來在將軍府療養了幾日避過風頭後又隨了項允灃去了外埠巡查鋪子,剋日纔回,一返來就送了很多江南那邊時下風行款式的衣裳來。
顧玄廷覷向她,女子容顏嬌媚,身材曼妙,隻浮起了蛇蠍美人四字,沉吟半晌道了個好字。
項瑤瞧著她那模樣噗嗤輕笑了一聲,頗是不刻薄地戳穿道,“看來我二哥另有的熬。”
“念秋的傷如何了?”
當然在這件事裡能拖了顧玄曄下水,在景元帝心中埋下一顆思疑的種子,這纔是閒事。
成王惱極,“少跟本王裝傻,你曉得我在說甚麼!”再看四周服侍的下人不知所蹤,怎叫他不心生警戒。
“成王。”女子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走近了床畔,笑吟吟地喚了道。
卻在人靠近的一瞬展開眼來,烏沉鋒利。
“那倒一定。”項瑤推了茶盞,“許是引火燒身也不準。皇上多疑,關押太子至今都遲遲未發落,想必另有內幕。”當然,這還歸功於項筠,那塊良渚玉璧沁了幻粉,充足讓景元帝對其生疑。
“再者,王爺讓人瞞了您醒來的動靜,積累皇上的肝火,太子和藺王隻怕都落不了好,王爺但是最後的贏家呐。”顧妧笑盈盈地彌補道。
蘇念秋臉上浮起紅暈,輕咳了一聲粉飾,“我與你年紀相仿,他,讓我這麼喚的。”
蘇念秋啞然,亦是認同。這都城已是變天的模樣。
項瑤聽了蘇念秋的解釋,反而挾了不懷美意的笑,“二哥?”
顧妧將藥擱了床頭的櫃子上,神情無辜,“這藥是莊側妃親身看著熬的,我不過是代拿下,王爺不會思疑莊側妃會害您罷?”
比起明白的指證,似是而非的供詞反叫人猜想,乃至延長出她所想要的結果,比方當下,景元帝既是對顧玄曄起疑,卻也不能證明太子明淨,相互連累。
風捲著寒意從支起的窗子吹了出去,帶了些許潮濕,不知何時外頭又下起雨來,天井裡栽著的木槿樹上花瓣被雨打落,薄弱飄零。
事發當日,七八名巫師在堆棧被抓,她亦在其列,而除了她留下為成王解蠱外其他幾人都被押往大理寺鞠問,拷問不到三日,便有人悉數透露,道是有人打通他害成王,但是哪個隻道是不清楚。
“隻怪我那刀刺得不敷深。”讓顧玄曄活了下來,仍然能折騰。蘇念秋心內不忿,顯在了臉上,咬牙道。“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雲雀奉了熱茶,得了項瑤眼色,便見機地退了門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