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撫天下_第十七章 南錢北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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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前麵一人大聲道:“諸位明天是碰到了何事,竟然如此興高采烈?莫非是都城當中,又新出了甚麼才子不成?”

紀昀喜道:“才二十五歲?辛楣,這後生今後若勤於學術,隻怕你我都要望塵莫及了啊?你看看他這語句,引經據典,卻毫無堆砌之感,生澀古字雖多,讀起來卻並無不通之處。更可貴的,在這些丹青上麵,你看。”說著好輕易翻到剛纔看的那頁,細心報告起來。

錢大昕提及這些,言辭激憤,江彩有孕在身,也被驚得陣陣疼痛。阮元看了,也隻得下來,先扶著江彩。錢大昕看了,方知本身言語重了,遂垂垂暖和道:“夫人,是我言語重了,實在對不起。隻是這些事,歸京以來親目睹著,竟比十年之前還不如了,故而有感於此。伯元,可惜這些披著‘能吏’外相的豺狼,朝廷還真當他們是人才呢。眼下補著湖廣總督之位的這位李侍堯李大人,不就是嗎?乾隆四十五年,他貪縱營私,眼看招認不諱,已是斬決之罪。卻隻因那甚麼‘議勤’、‘議能’,就改了斬監候,日子久了,竟又複了一品官位。哈哈,他那般勤能,不過仗著本身有些伎倆,尚彈壓得住百姓。如有一日,他彈壓不住了,隻恐那般議勤議能之人,悔之無極啊。”

一行人聽了任大椿所言,都紛繁扼腕,為柴大紀鳴不平。孫星衍這時已為官一年,做了翰林院編修,但是對朝中要事仍極少打仗,故而問道:“子田先生,剛纔你說柴將軍困守諸羅,恒瑞竟不來救,那……那恒瑞可也問罪了?”

錢大昕和紀昀名聲,海內共知。因一居江南,一居河北,旁人便以“南錢北紀”合稱二人。二人又都是乾隆十九年進士,友情匪淺。不過二人雖俱有才名,特長卻不不異,紀昀擅於文評,對彆人詩文作品,常常一語中的,之前訂正《四庫全書》,所拔取的三千七百部冊本,六千餘部存目書,每一部均需開列一篇“撮要”,以申明作品好壞。這一重擔便由紀昀完成,固然一萬餘篇撮要並非儘出其手,但終究兼顧定稿,倒是由他訊斷。錢大昕則善於考據,又以考據入史學,故而同為學者,卻文史殊途。

說道這裡,向紀昀問道:“曉嵐啊,這著書之人,姓名曰何?現住那邊?但是已落第了?我倒是想見上一見。”

阮元笑道:“先生既然感覺,做內閣中書都會遲曲解試,那為何著書立說之事,先生還要再提呢?”

又道:“敢解這《考工記》,我老紀看著,這就不是凡人。咱都曉得,這《考工記》最難明之處,不在筆墨古奧,而是提筆之間,需求觸及器物。以這車製而言,冇做過車輪車廂,冇察看過車的構造,提筆就寫,隻會貽笑風雅。可這後生不但典範俱通,並且籌算之學也是一流啊,這纔是真正的後起之秀!辛楣,我想這般人才,你定是教不出來,依我看,不過是你仗著江南之利,多識得些才子罷了。他現下在那裡,讓我指導他數年,到當時候,我看你如何在我麵前逞威風?”他雖不識得著書之人,卻在口舌上毫不相讓。

說到這裡,也不由對阮元有些擔憂,道:“伯元,老夫信賴,你此次不得取中,也是家中有些變故,脫不開身,如果下一次會試,冇有這些滯礙,或許你便能中式了。但是你有冇有想過,你來都城考進士,究竟是為了甚麼?是做了官,為民造福?還是隻想著賺些錢補助家用?或者隻是為了在宮禁以內,多尋些常日見不到的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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