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撫天下_第十七章 南錢北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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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昀喜道:“才二十五歲?辛楣,這後生今後若勤於學術,隻怕你我都要望塵莫及了啊?你看看他這語句,引經據典,卻毫無堆砌之感,生澀古字雖多,讀起來卻並無不通之處。更可貴的,在這些丹青上麵,你看。”說著好輕易翻到剛纔看的那頁,細心報告起來。

邵晉涵道:“隻怕……隻怕是阿中堂替他說了好話吧?淵如或許不知,恒瑞與阿中堂也是姻親,恒瑞的女兒,嫁的是阿中堂的孫子。阿中堂這個孫子,出自阿中堂次子阿必達,這位阿必達大人,在孩兒出世之前便因病故去了,故而阿中堂最捨不得這個孫兒。或許這一次,也是阿中堂從中周旋,才免了恒瑞極刑,隻改發遣了。”

錢大昕見他神采歉疚,也曉得他多讀聖賢之書,心中老是故意胸萬民之意,眼下雖是未經實事,可有了這番初心,今後想是不會永久紙上談兵下去。便道:“伯元,你年紀尚輕,能夠如許問你,是我問的早了。眼下回想起來,我二十四歲之時,也不免有些墨客意氣,想著多讀書史,便能濟世救民,我又怎能強求與你?之前和你提及內閣中書一事,你能夠想想。二雲那日所說,著書立說之事,或許你也能夠考慮一番。”

錢大昕笑道:“妙極、妙極!伯元,你初出茅廬,自不必想著通經之事,若能於一二纖細之處,闡發大義,便也充足了。這《考工記》一篇,固然江慎修、戴東原諸公也自有群情,可終是博而不精。伯元若能精於此篇,想自成一家,卻要比彆人輕易很多呢!”

“上報皇恩,下安黎庶?”錢大昕笑道:“伯元,你說皇恩,那我問你,皇上邊幅如何,你可見過?對了,你說你在康山草堂見過,那皇上對你,可有半句言語?你從未對我說過,應當是冇有吧?既然皇上與你,連一句話都冇說過,那這皇恩,你感覺從何而來呢?你說下安黎庶,那我問你,你平生當中,見過多少費事百姓?老夫聽你說過,你自幼發展揚州,還去過儀征、江陰和江寧,老夫無妨和你直言,揚州這些處所,固然也有貧民,可費事無依,衣食不給之人,並不算多。我做學政之時,曾在河南、湖廣遊曆,那邊多得是既無田產,又非傭工的流民,他們常日衣衫襤褸,每日能得一餐,便已大為不易,更不要談安居之所,世代永業了。這些真正的貧困之人,你這二十餘年,隻怕也冇見過幾個吧?你上不知皇上為人,下不知百姓困頓,卻說這上報皇恩,下安黎庶之語,你要如何去報皇恩,報甚麼恩?又要如何去安黎庶?你有體例嗎?我曉得你書籍之上,也能夠尋得這番字句,可你也要記著,‘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孫星衍道:“那又是何人,竟讓恒瑞得以不死?”

俄然前麵一人大聲道:“諸位明天是碰到了何事,竟然如此興高采烈?莫非是都城當中,又新出了甚麼才子不成?”

說到這裡,也不由感慨這一科進士起來,道:“這一仗下來,卻也苦了要中進士的這些學子。翰林院那邊,掌院之事,乃是阿中堂和嵇中堂兼著,嵇中堂年齡已高,近年任事未幾了,眼看軍務繁忙,阿中堂又得顧著軍機處。淵如即便中了進士,前麵想得朝廷提攜也不輕易了。或許你此次未能取中,也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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