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撫天下_第十七章 南錢北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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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報皇恩,下安黎庶?”錢大昕笑道:“伯元,你說皇恩,那我問你,皇上邊幅如何,你可見過?對了,你說你在康山草堂見過,那皇上對你,可有半句言語?你從未對我說過,應當是冇有吧?既然皇上與你,連一句話都冇說過,那這皇恩,你感覺從何而來呢?你說下安黎庶,那我問你,你平生當中,見過多少費事百姓?老夫聽你說過,你自幼發展揚州,還去過儀征、江陰和江寧,老夫無妨和你直言,揚州這些處所,固然也有貧民,可費事無依,衣食不給之人,並不算多。我做學政之時,曾在河南、湖廣遊曆,那邊多得是既無田產,又非傭工的流民,他們常日衣衫襤褸,每日能得一餐,便已大為不易,更不要談安居之所,世代永業了。這些真正的貧困之人,你這二十餘年,隻怕也冇見過幾個吧?你上不知皇上為人,下不知百姓困頓,卻說這上報皇恩,下安黎庶之語,你要如何去報皇恩,報甚麼恩?又要如何去安黎庶?你有體例嗎?我曉得你書籍之上,也能夠尋得這番字句,可你也要記著,‘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阮元道:“不瞞先生,門生近年應舉,對於精通一事,實在想的未幾。”

錢大昕笑道:“曉嵐兄儘管看,如果你感覺這謄寫得不好。小弟明日,就捲了鋪蓋回江南去。今後也休說甚麼南錢北紀,隻稱紀大、錢二罷了。”

孫星衍道:“那又是何人,竟讓恒瑞得以不死?”

錢大昕提及這些,言辭激憤,江彩有孕在身,也被驚得陣陣疼痛。阮元看了,也隻得下來,先扶著江彩。錢大昕看了,方知本身言語重了,遂垂垂暖和道:“夫人,是我言語重了,實在對不起。隻是這些事,歸京以來親目睹著,竟比十年之前還不如了,故而有感於此。伯元,可惜這些披著‘能吏’外相的豺狼,朝廷還真當他們是人才呢。眼下補著湖廣總督之位的這位李侍堯李大人,不就是嗎?乾隆四十五年,他貪縱營私,眼看招認不諱,已是斬決之罪。卻隻因那甚麼‘議勤’、‘議能’,就改了斬監候,日子久了,竟又複了一品官位。哈哈,他那般勤能,不過仗著本身有些伎倆,尚彈壓得住百姓。如有一日,他彈壓不住了,隻恐那般議勤議能之人,悔之無極啊。”

又道:“敢解這《考工記》,我老紀看著,這就不是凡人。咱都曉得,這《考工記》最難明之處,不在筆墨古奧,而是提筆之間,需求觸及器物。以這車製而言,冇做過車輪車廂,冇察看過車的構造,提筆就寫,隻會貽笑風雅。可這後生不但典範俱通,並且籌算之學也是一流啊,這纔是真正的後起之秀!辛楣,我想這般人才,你定是教不出來,依我看,不過是你仗著江南之利,多識得些才子罷了。他現下在那裡,讓我指導他數年,到當時候,我看你如何在我麵前逞威風?”他雖不識得著書之人,卻在口舌上毫不相讓。

“但是啊。”錢大昕也歎道:“即便如此,我卻也不得立即中進士,厥後乾隆十九年時,那一科會試,我才得以落第,想來那年已是二十七歲了。以是伯元,你是正科中的舉人,應當比老夫更有前程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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