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靈鋪_第42章 玉鏡台與蟾酥丹(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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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疑問,使我從蘇玉汝完美的姻緣中驚醒過來,一番深切撫心以後,我下了鑒定,邇來確有些疏於學習,神思飄忽,帶著花香的暖人東風,更是將我的心機吹得四散。

徒弟出門尋藥未歸,我說了好些遍,那小廝卻毫不睬會,儘管團團轉,顛三倒四地哀告,說要救他家女人。請他落座吃茶等待,請他先回府回話,皆不肯聽。

“你不必跟著,店裡還需人看著,我去去便回的。”我搖著頭,背上醫笥,跟著那小廝出了門,臨上車,一眼瞥見日影西斜照在車壁上,我內心又不由一頓縮,轉頭見殷乙還在大門口,便跑歸去幾步叮嚀道:“如果過了酉時我還未歸,便來城東蘇宅接我。”

幾番盤桓,我低頭將櫃麵上的一堆藥典深深盯了一眼,橫了橫心道:“徒弟不知幾時能回,我先隨你去望望罷,若能用藥便先用著,可我醫術粗淺,到底還要待徒弟返來看過才行。”

“哪家?你猜猜是哪家?”那人對勁地摸摸下巴:“擺佈不是你家。”

“俄然起的病,病症……也甚是奇特,大夫看了不知多少,湯藥也每日往下灌,一絲不見好,昨兒更加短長了……一會兒女人見著了便知。”小廝趕著車,說得躲躲閃閃。

“哪家的女人如許好福分?”有人如是問,引得圍觀人群中的婦人閨女皆豎直了耳朵。

我清算了醫笥,殷乙不知從哪個角落踱出來,攔在我跟前,問是否要同往。我向大門外街口張望了一眼,蘇家遣來的乃一駕小車,一人駕車一人坐車,再無餘地。

他終是遊移著點了點頭。

藥典手不釋卷地背了不到七八日,便教一名一頭撞進朱心堂的小廝擾斷了我的苦讀。

我退坐回車內,一顆心跟著一同往下沉去。好端端的突焦炙症,形狀奇特,聽這病症,彷彿確是朱心堂的買賣呢,卻不知是甚麼禍害。一陣陣悔意打從心底湧起,我悄悄咬了咬牙:我哪有本領應對那些古怪的器物,早知便該等徒弟返來一同來看纔是。

有耳目通達的直點頭:“莫猜了,莫猜了,那家原不是臨安人。”

殷乙滿臉躊躇,我曉得他在擔憂甚麼,抬起左臂朝他晃了晃,咧嘴笑道:“徒弟給的鐲子非常管用,那些東西……現在等閒都不敢近我呢。”

我張口結舌,內心茫然。我跟著徒弟天然是學岐黃之術,自問學得還算兢兢業業,本來還是不得徒弟對勁?但是那邊做得不好?

“怎不請旁的大夫先瞧瞧?”

那小廝向四下張望了一圈,躊躇了半晌,還是搖了點頭,不肯言語。

我隨蘇家小廝一起驅車到了城東內坊,將近蘇宅時,我挑起車上的簾子,問道:“你可知你家女人是何病症?”

回到朱心堂,我公然就收了心機,乖乖地窩在櫃檯背麵捧起不知幾年前就承諾徒弟要誦背完的藥典,非常下了一番苦功。徒弟偶瞧見了,便笑道:“阿心又背藥典呢?”我隻假作未聞,腦袋在堆積的藥典中埋得更深了。

尋到朱心堂來的人,多數是火急且慌亂的,我並不見怪,也隻得肅立一旁,候他本身平靜下來,方能好好說話問疾。

“我也是聽人說嘴,那家從外埠遷來經商,並不在城內住,許是在城外有個莊子,彷彿是姓,姓……”那人深鎖了眉撓了撓頭,忽地眼裡一亮:“是了,姓賴。家裡長輩全無,偌大的家業隻年青公子一人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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