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靈鋪_第7章 銅雀簪與豬膽膏(七)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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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的茶真香,醒酒茶也是頂管用的。”劉家小子一口氣吃儘了碗裡的茶,讚道。

那一片搖擺的綠浪中夾著巨大粉嫩的荷花,我早就看得心癢,想近前去看,一得徒弟的叮嚀天然是再歡暢不過,一起碎步小跑著便去了。身後傳來徒弟同楊三郎的說話聲。

劉興兒“哎”了一聲,非常歡暢,抱著酒罈子去後院打酒去了。

再一瞧楊三郎,公然較之方纔復甦了很多,腳下雖還踉蹌著,麵上醉紅也未褪,卻還能歪傾斜斜地跟在徒弟身後自行走步。

店鋪中的看客們看了一陣,直至楊三郎的身影消逝在茱萸巷中,方纔搖著頭,相互群情幾句,重新將重視力放回了新開缸的梨斑白上。

待他收回目光時,徒弟已單獨一人在頭裡走出了好幾十步去,他忙忙地提了袍倨,跌跌撞撞地追了疇昔。

劉興兒貼著牆邊兒出來,擋在門口道:“朱先生來得不巧,楊主簿他又……”說著他朝裡頭努了努嘴,跺了跺,腳低聲抱怨:“這都第幾日了,每天來吃酒,需求醉成一灘泥才罷休,醒酒茶也不濟事,我阿爹勸又勸不動。”

剛到酒坊門前,店裡“哐啷”一聲脆響,幾枚碎陶片兒蹦到了腳下,幸虧我腳下利索,一跳避開。

不幾日,茱萸巷口開酒坊的劉家的小子興兒,接連著往朱心堂來了三四回,每一回都吃緊沖沖地要買醒酒茶包,一臉的不耐煩。

“徒弟,徒弟,你要吃酒阿心也會釀,乾嗎非得將少康甕給劉家酒坊?”我一起小跑著跟在徒弟身後,抬頭詰問道。

楊三郎有些發懵,渙散的目光順著徒弟手指的方向挪去,茫然地點點頭:“確是好久未去湖邊了。”

我又替他添了一碗,笑道:“興哥兒如果喜好,便再吃一碗,茶涼慢些吃。你同姊姊說說,做甚麼三天兩端來買醒酒茶?”

恰劉興兒打了酒來,身後跟著劉家的女兒九兒,手腳敏捷地來清算教楊三郎突破的酒具。

劉掌櫃唬了一跳,忙要上前拉開他,怎奈他吃多了酒,自有一股子傻勁決意,底子勸拉不開。

我將他送到門外,一麵打發他去一麪點頭道:“天熱,不必你來回跑著折騰,過兩日待我徒弟返來自要去你家酒坊幫襯的。”

我曾聽徒弟說過少康甕是太古時酒祖杜康釀酒慣用的陶甕,此甕出的酒醇香甘冽,當真是人間難求的珍品,可徒弟恰好將它給了劉家如許的小酒坊,我如何也想不明白此中的事理。

及晚徒弟返來,我將白日裡從劉興兒那兒聽來的楊三郎的景象同徒弟學說了一遍,徒弟隻是皺了皺眉,倒冇說甚麼話。

劉興兒將酒罈子遞給徒弟,打眼瞧著楊主簿的模樣,又瞧瞧徒弟一身無染的青白衣袍,不由擔憂。“朱先生,我扶著楊主簿去罷。”

俄然,徒弟仿若被甚麼事提示了普通,放下翻攪膏糊的藥匙,昂首朝門外遙眺望去,提著鼻子深吸了兩口氣,粲然一笑,揚聲喚來吳甲:“豬膽膏已快得了,你謹慎守著,劉家的梨斑白開缸了,我往劉家酒坊取醒酒茶錢去。”

“楊主簿,楊主簿,您本日又吃多了……”劉家酒坊中的小廝早躲到了一旁,都不好吭聲,劉掌櫃親身在店中哀告安慰。

楊三郎的新婦子不是已教徒弟治好了麼,他整日在酒坊買酒討醉又是為哪般。我內心一遊移,手底也跟著慢了一下。不過十來包醒酒茶很快便得了,我將它們裹在一張黃紙包裡,遞到劉興兒手中:“拿去罷,醒酒茶的錢還是照老端方,過些日子拿你阿爹新釀的梨斑白來抵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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