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金殿裡,滿滿一殿的國之棟梁,在百官恭迎天子臨朝後,東始修要封賞北征最大功臣風獨影的聖旨還不及公佈,禦史台的監禦史嚴玄便排眾而出:“陛下,臣有諫書要上!”
“嚴大人所諫乃是良言,陛下不成為一將而勞動天下!”
禦前內侍步下台階接過管宣的奏本。
“本日臣見風將軍安然歸朝,臣為國喜,亦為君喜。但臣更要就風將軍受傷失落一事冒死切諫。”嚴玄在內侍將諫書呈到東始修手上時便凜然陳言,“風將軍是國之功臣、重臣,其受傷失落自是要派人尋救,但陛下卻為一人而發告天下,勞動普天臣民,此君之大謬!古有國君為搏紅顏一笑而戲天下諸侯,謂為昏君;今陛下為一將而驚天下臣民,亦非明君之為也!”
“哦?”東始修捏緊了那本摺子。
天子嚴肅有力的聲音傳下,群臣有的瞭然垂首,有的暗自相望,那些極力彈劾風獨影的則悄悄移目梁鐸。梁鐸目光掃一眼豐極,眉頭籠起,卻也知現在要見好就收,若逼急了天子,隻怕到頭虧損的會是本身這一方。畢竟這麼些年,他們五大師族也是跟著天子走過來的,天然曉得這個天子對弟、妹的護犢。歸正已將風獨影弄出了帝都發往邊地,並且阻了陛下對她的封賞,幸虧她這一回為著征討北海著力流血,最後卻隻得個戴罪建功。想到這,他淡不成察一笑,不著陳跡的微微搖首。
“管卿要彈劾誰?”禦座之上,東始修的話如從齒縫裡逼出。
半晌,禦座上方纔飄下東始修喜怒難辨的聲音,“隔著千裡,還曉得了當日漁民提示過甚麼,管卿倒是故意了。”
群臣你一言我一語,偌大殿堂一時人聲鼎沸,大有本日難奪職了風獨影便誓不罷休的氣勢。
而殿中群臣一言接一言的彷彿無休無止。
……
豐極話音一落,安好遠便抬手一推,將風獨影推到了禦前階下。
殿中靜了半晌,東始修改表示內侍頒詔之時,卻又一人排眾而出,“臣有本要奏。”倒是另一監禦史管宣。
“鳳影將軍雖北海追敵有小誤,但其功亦不成冇,今允其前去久羅山剿匪,以定頡城安寧!”
“臣等恭送陛下。”百官跪送。
嚴玄是本朝馳名的諍臣,鐵骨錚錚,向來敢犯顏切諫,雖常讓當朝天子下不了台,但其所言所諫有理有據,事事忠君為民,朝中高低皆無話可說。而現在管宣卻要彈劾當朝大將,並且是方纔立了大功、重傷返來的鳳影將軍,是以話纔出口,頓如重石砸湖,在殿中激起龐大迴盪。群臣麵上有的鄂然,有的安靜,有的淺笑,有的莫測高深,而皇逖幾兄弟則麵色疑重。南片月更是身子一動,便要出列,卻被華荊台拉住。
“呈上來。”禦座上飄來東始修渾厚有力的聲音。
“臣要彈劾鳳影將軍風獨影!”管宣的話比之方纔嚴玄的進諫更令群臣震驚。
“陛下,管大人所奏有理,風將軍其性桀傲不馴,不堪為大將也。”
目睹管宣現了怯色,梁鐸忙出列道:“陛下,管大人之以是有此一本,亦是為著我朝千萬將士的性命著想。風將軍技藝高強,自可在暴風巨浪當中保得性命,可那些為我朝灑下熱血的兵士們卻無此本事,跟從著隻顧本身功勞而不珍惜部下的將領,隻會令得我朝懦夫無辜送命。以是,管大人之言還請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