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滴,三滴,四滴,五滴……
悄悄的坐著,四周亦是一片沉寂,隻要夜空上冷月寒星灑落清輝相伴。偶有北風輕掠,如冰刀冷劍刮麵,卻感受不得涓滴的冷與痛,這一刻,心頭的冰寒與劇痛已蓋過人間統統。
“若她死了,窮此平生我都將揹負罪孽,平生不能健忘;可她活著,並且活得好好的,我豈能不歡樂,今後今後可不再慚愧難安。”豐極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風獨影道,滿目標淒愴,“影,莫非你覺得我與她還能如何不成?莫非我這麼多年為何而苦為何而痛你竟是不懂嗎?”
“大人。”石衍提著一盞燈籠輕聲喚著。
天幕上冷月繁星相照,泠泠清光灑落空中,映得屋宇模糊綽綽,顯得昏黃清幽。現在的帝城大半已沉入酣夢,各家各戶皆抱爐團聚,隻偶爾幾道昏黃的燈光自視窗門縫裡透出,投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豐極推開院門,抬步走入天井,然後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一點也不在乎寒冬裡石凳的冰冷。
悄悄站著,呆呆望著,心死如寂,心滅成灰。
兩人都冇有提燈,也冇有說話,星輝月華裡,悄悄的並肩而行,耳邊繚繞的不過對方淺淺的呼吸以及輕巧的腳步。
慶華宮裡,南片月目光掃視一圈,然後和華荊台悄聲道:“傳聞北妃長得極美,我本想看看她與四哥誰更都雅,可惜她竟然冇來。”
一旁的安好遠聽得,睨了兩人一眼,點頭一笑,冇有說話。不過內心也有些奇特,這等首要的節日裡,這北妃竟然也不呈現。自她入宮以來,除了曾在北海見過的風獨影外,他們六兄弟竟是一個也未曾見過。
到了早晨,則在慶華宮裡手宴,與後宮裡諸妃嬪、皇子、公主以及弟妹皇逖、安好遠、豐極、白意馬、華荊台、風獨影、南片月共用團年飯,除豐極、風獨影是伶仃赴宴外,其他五人皆攜妻、後代赴宴。
石衍提燈跟著,偶爾窺一眼豐極木然無情的麵孔,心不由捏得緊緊的。
風獨影曉得本身該抬步走開,可腳下如何也邁不動,她看著豐極,看著看著,就忍不住肉痛,她曉得她不能老是如此,他們之間總要有個了斷,因而她道:“四哥,你何時把曲女人接來?”
悄悄的,相互的手緊緊握於一處。
叮……
本來……本來……竟然是如許的?!
風府的大門翻開,一縷燈光盈出,照著門前肅立的杜康與石衍。
聞言,風獨影驀地抬眸看住豐極,眼中儘是不成置信的震驚。
在這酷寒清幽的冬夜,大東最完美的第一人淚如雨下,無聲的慟哭,無聲的哀思。
這一刻,六合是如此的清寒廣袤,卻又是如此的安安好謐,彷彿就隻要他們兩人,彷彿他們能夠一向如許走下去,永久都走不到頭……並肩走著,感受著對方暖和的氣味近在天涯,兩民氣頭溢滿歡樂,卻又止不住悲切。
風獨影滿身忍不住顫栗,隻感覺便是天雷轟頂亦不會如現在痛磨難受,胸口如千刀萬劍在剮,張口,卻又死死咬住嘴唇,就怕下一瞬便會失聲慟哭,猛地回身,可豐極手一伸,拉住了她。
這一日的中午,天子在太清殿宴請文武百官,此為國宴。
那暖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她一顫,手一縮,卻冇能抽離。他的手握得越來越緊,緊到骨頭髮疼,頃刻間,她眼中酸意上湧,驀地仰首,姿勢如傲岸不平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