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身邊,卻再無一人。
她渾身血液翻湧,隻覺心緊的短長,那雙淩厲的鳳眸如鷹隼般望著火線馬車,恨不得將那車內的人看破。
她伸手,替蕭來儀翻開鮫紗。
少女周身氣勢不減,五官非常明麗大氣,眉眼之間帶著江山般的壯闊,非常豪氣颯爽;隻是或許因為少女並無華貴之物裝點,又受了傷,是以看上去竟摻雜了些破裂的美好。
蕭來儀淡淡一笑,“大人莫急,穩是功德,不管現在這般還是宦途,都要行的穩啊。”
這一起並不算遠,兩個時候足矣;可張澤玉是個記仇的,蕭來儀對他的指責一向記在內心,決計放緩了腳步。
行的越遠,耳邊的聲音便越小。
性命在這些位高權重之人的眼中,便是如此輕賤嗎?
張澤玉發笑,倒是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程。
其他宮人也都極其恭敬的跟在她身後,一步步走向權力顛頂。
淚水滑落,滴落在那支梅花玉簪上;摻雜著蕭來儀手掌的血跡,溫了那寒玉。
這複仇的路,她無需彆人幫扶;她要本身一步一個足跡,哪怕風雪再大,也要漸漸走完。
“徐振貪汙,證據確實;傳令下去,徐縣令明日斬首,家眷放逐滄州。”
又飄起了雪,蕭來儀扶著宮女的手走下儀仗;隻是那一刹時,宮人們紛繁屏住呼吸,謹慎翼翼打量著她。
直到那輛華貴的馬車漸駛漸遠,她才重重嗬出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目。
為首的女官肅容有禮,“恭迎五殿下;陛下,皇後孃娘,貴妃娘娘,已然在太極殿等待了。”
“走罷。”
曾經父親官位低,連進宮朝拜的資格都冇有,乃至從未靠近過這座嚴肅的宮殿;現在她倒是這般風景的出去了,連金甲衛都單膝跪地相迎。
塗上了一抹血的梅花簪子,更加奪目殘暴,高潔冷傲,獨立傲然。
“倒是看不清,這五公主是何樣貌。”
太極殿。
蕭來儀死力掩住內心的悲愴苦楚,苦笑一聲,她悄悄將那簪子放在胸口,感受著那簪子的溫度。
“貴氣有甚麼用?還不是被當作災星送去安平寺十六年!何況大字不識,怕是連皇宮的端方都不懂吧?螢火之輝,如何比其他幾位公主的皓月之光?你若不信,就看春日宴上她會不會失態吧……”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儀仗的鮫紗,遮住了少女陰霾的麵龐;她悄悄撚著一支梅花玉簪,這是她及笄時,孃親送給她的禮品,冇曾想竟成了最後的念想。
……
巍峨鐘聲響起;北風當中,更顯壯闊。
蕭來儀鬆開了扶著宮女的手,單身一人提著裙襬,走著官階。
二皇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