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些乾,十二點的那趟車就要進站了,你們還在這兒發楞。”他瞥見保爾,問:
“好吧,留下他。但前提是:每月八盧布,當班的日子有飯,乾一天歇一天。但可千萬彆偷東西啊!”
瓦西裡神甫用那雙小眼睛死盯住四個男生。
全部屋子被洗碗碟的木盆裡開水冒出的霧氣所滿盈。保爾出去連女工的臉都看不清。他傻傻地站著不知該乾甚麼,乃至不知站在哪個處所纔好!
“ 混蛋,你們都不會抽菸,那是誰往發麪裡撒了煙末?不會抽菸?那瞧瞧!把口袋都翻過來,喂,快些!冇聞聲我的話?翻過來!”
她們趕快坐下,都鬆了口氣。
這個黑眼睛的男孩強壓住心中的仇恨,輕聲地答道:“我冇口袋!”一邊說他一邊摸了摸縫死的袋口。
這時保爾聽到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號召他:“過來幫手擦叉子吧。你們都笑甚麼?這孩子講甚麼了?拿著。”她給了保爾一條毛巾,“咬住一頭兒,拉緊另一頭兒,把叉齒在上麵來回蹭,一點臟汙也不留。這裡對這個最計算,老爺們挑得很細,老是翻來覆去地看,叉子一有丁點兒的臟東西,老闆娘必定會立即把你這個不利蛋趕走。”
淚水哽住了保爾的喉嚨。
車站食堂的老闆是個已上了年紀的人,慘白的臉,淡色的雙目暗淡無光。他瞥了一眼站在中間的保爾:“他多大了?”
“六點? ”保爾問,“七點吧?”
齊娜轉頭指著那叫弗羅霞的女工,奉告保爾:“她是工頭,聽她的唆使。”說完便回小賣部去了。
保爾與神甫早是朋友。有次他和列夫丘柯夫打鬥,神甫不準他歸去,說:“餓他一頓。”有個教員怕他在空課堂裡拆台,把他帶進高年級課堂裡。保爾坐到前麵的凳子上麵。
“那明天就開端。”老闆轉頭叮嚀耳旁的一個站櫃檯的女婢:“齊娜,帶這小夥子去洗碗間,讓弗羅霞派活兒,讓他頂格利什卡。”
“看模樣不會捱揍了。”保爾略微輕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