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身後跟著的小丫環,蓮花紅的鑲邊短襖,豆綠棉褲,梳著雙丫髻,打扮模樣是個丫環,衣料卻都是很好的細棉,要說是小富人家嬌養的女兒也有人信。
“今晚雪下得大,天如許冷,老奴揣摩給青娘子多添一個火炭盆,怕她凍著不是!這會子先烘著,等青娘子早晨睡覺的時候,床鋪就該熱乎了。”
“這如何敢當,福月,快謝青娘子犒賞。”魏媽媽也不急著推讓,福月聽了便咧開小嘴一笑,有模有樣地給薑采青福身一禮,靠在魏媽媽腿邊蹲著烤火。
“老奴我曉得,曉得,今晚就讓我給青娘子守夜好了。”柳媽媽說道,“青娘子早些時候想吃烤紅薯來著,這東西熟得慢,先讓它烤著,我再去拿些花生來烤了吃。”
薑采青這麼一叮嚀,雪錦彷彿有些驚奇,悄悄覷了薑采青一眼,忙應了一聲“是”,從速去了。
“哎,快不消了,地上冷。”薑采青拉著福月的手,畢竟是風雪裡趕了半天的路,那小手冰冷的,薑采青便把她小手拉過來湊在火炭盆上烤,一邊說道:“看你凍的,快烤烤。花羅,我記得我櫃子裡有一匹翠綠的軟緞,那色彩小女娃穿戴都雅,找出來給福月做件衣裳穿。”
如許一老一少大雪天來到,也不知那裴三到底做的甚麼籌算。薑采青微一打量之間,魏媽媽給她和周姨娘福身見了禮,周姨娘竟忙的站了起來,也給魏媽媽還了一福。
薑采青便招手叫福月過來,拉著她的手,細看便真覺著她一雙圓杏眼有些板滯,小麵龐紅潤細滑,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小巧的青玉葫蘆墜兒,葫蘆諧音“福祿”,看來這孩子固然腦筋不靈光,卻必然很受心疼的。薑采青微淺笑道:“你叫福月?這名字可真好,是個有福分的。”
薑采青倒不鄙吝一個福身,可這當代她還冇整太明白呢,該施禮不可要被罵,可不該施禮你行了禮,怕要被人諷刺輕視的。
不管如何個秘聞,先留下吧――話說長輩給你送個下人,那絕對是體貼犒賞,也冇有你留不留的餘地呀。並且這位魏媽媽也不是平常的下人,也不能真當她是家裡奴婢一樣使喚,還必須得敬她三分的。
“來的甚麼人?”
柳媽媽公然拿了一小籃子花生來烤,福月便坐在火炭盆中間翻烤那些花生、紅薯,非常用心的神情。魏媽媽瞅瞅外頭的天氣,大雪天本來就陰沉,天氣竟已經掛黑了,魏媽媽起家對薑采青說道:“稟青娘子,夫人給您捎了點東西來,主如果些補品、吃食和藥材,車子放在外院呢。眼看這雪一時半會也停不了,您看是叫人先搬出去存放,還是先把車子苫好,等雪後再搬?”
來了個媽媽?還擺這麼大陣仗?薑采青略一沉吟,便叮嚀翠綺和花羅去迎魏媽媽到後院來,叫曹管家把其他侍從請到前院安設。
薑采青內心覺著有些好笑,魏媽媽一來,柳媽媽竟如許殷勤無能了。她瞥了一眼魏媽媽,見魏媽媽端坐那兒,低眉垂眼,本分守禮,底子冇存眷柳媽媽。這兩位媽媽就不是一個層次一個部分的,估計也冇有甚麼比如。
魏媽媽介麵道:“的確太冷了。這屋裡放兩個火炭盆,記得門窗要留些裂縫透氣,屋裡必得有人守夜照看,怕火炭燒得太旺,屋裡氣悶可不可。”
薑采青見這魏媽媽約莫五十歲不到的模樣,跟柳媽媽年紀相稱,裡頭是秋香黃的襖子和下裳,外頭穿了黛青的方紋綾褙子,圓髻上端端方正插著一支鑲玉雕快意的素銀長簪,這一身打扮風雅卻又不失本分,衣料也都是好的,看來必然在裴家仆人跟前非常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