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絡的嗓音,透著幾分粉飾不住的喜意。
這會兒倒是希奇,她要入顏墨白的屋子,這伏鬼,竟也全然不通報一聲,就這般大膽直白的排闥讓她出來了?
說著,再度抬眸,目光朝鳳瑤落來,緩道:“本日與長公主言道這些,並非是有何算計,而是,切當想對長公主道句謝。”
鳳瑤瞳孔微縮,悄悄觀他,“待得攝政王手指能握筆之際,再寫也不遲。”
青桐怔了怔,躊躇半晌,隨即領著小廝們恭敬告彆。
他略微當真的觀著鳳瑤,瞳孔雖透著多少衰弱與倦怠,但更多的則是深沉無底,給人一種莫名的幽遠與厚重。
昨個兒才從鬼門關外走了一早,今兒倒好,這顏墨白竟不如重傷之人那般衰弱而躺,竟是自個兒坐起來了。
是嗎?
鳳瑤眸色微動,淡道:“不忙。你們先出去。”
待統統結束,鳳瑤才喚青桐傳膳。
待默了半晌後,才緩緩起家開門,料想當中的,見得青桐滿麵衝動,憂色難掩。
這話,鳳瑤說得極其直白。
待到達顏墨白的主屋前時,昨夜還立在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此際早已散卻潔淨,徒留伏鬼一人悄悄的立在門外,渾身的冷硬與剛毅。
“長公主,我家主子醒了。長公主此際可要隨青桐去見見我家主子?”許是怕鳳瑤未曾聽清,又或是心底過分衝動,是以,忍不住再將這話的粗心朝鳳瑤說了一遍。
鳳瑤驀地回聲回神,抬眸一觀,便見不遠處的榻上,顏墨白正端坐在榻上,渾身素白的袍子與她身上的分歧,且他那紗布纏裹的手指,正握著一本翻開的書。
待得半晌,她才按捺心神一番,緩緩踏步朝前,待剛踏入屋子,身後的屋門,便應時合上。
鳳瑤眼角一挑,話鋒也跟著一轉,“反倒是攝政王你,倒讓本宮刮目相看。你傷勢極重,何來不在榻上好生躺著?”
這話一落,未待青桐幾人反應,鳳瑤已回身入屋。
未待鳳瑤細心講求伏鬼這番語氣,伏鬼已是略微乾脆的轉了身,抬手而起,緩緩推開了屋門,而後轉眸過來,朝鳳瑤道:“長公主請進。”
待得鳳瑤被他盯得略微不慣乃至眼角一挑時,他俄然稍稍挪開目光,勾唇笑了,“如此說來,長公主昨日不辭辛苦的帶微臣回府,乃至將微臣從鬼門關外拉回,皆是至心而為,隻願不欠微臣?又或是,長公主雖到處衝突微臣,視微臣為大旭佞臣,但卻,未曾真正想要微臣的命?”
他神采微動,似是有些瞭然過來,隨即勾唇朝鳳瑤微微一笑,目光也突然間再度幽遠開來,“不管如何,長公主此番未曾對微臣落井下石,脫手救微臣是真。倒也是,除了伏鬼王旭另有青桐外,長公主,倒是第一個會對微臣脫手相救之人。”
一時,心底逐步漫出了多少驚奇,卻未過分濃烈。
鳳瑤冷眼將他打量,也不肯就此多言,僅是嗓音一挑,幽遠降落的道:“攝政王若當真要謝本宮,便該循著本宮之意來做,是以,攝政王這官位,你辭還是不辭?”
而待炊事結束,已然中午已過,正這時,青桐俄然在彆傳話,喜不自勝,衝動喜然的道:“長公主,我家主子醒了,此際正要見長公主。”
他嗓音極其溫潤遲緩,但是那不深不淺的語氣,卻透著幾分未曾粉飾的淡薄與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