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人撅撅嘴,她是安辛新認的乾閨女,天然比其他宮女有底氣,聞言便撒嬌道:“姑姑,玲玲又冇說錯。”
蕭銘修回過甚來,衝她暖和一笑,那模樣更是漂亮不凡,叫謝婉凝含混之間,可貴有些恍忽。
寢殿裡通過風,隔間裡又有冰山鎮著,倒是風涼溫馨,一點都不感覺悶熱。
柳家八姑奶奶的母親是許家三房的庶女,而許家三房的嫡女倒是嫁給了她親孃舅,也就是她母親花氏的大弟弟為妻。
等外間都忙完了,謝婉凝才沐浴結束,穿戴一身軟綿疏鬆的棉紗裡衣出了水閣。
這宮裡的宮女都是薄命人,誰不想做人上人呢?瞧著妃子們各個錦衣玉食,是小我都要戀慕。
可深宮內院,天子近前,她連告饒都不敢,隻哆顫抖嗦的退了下去。
蕭銘修見她穿得薄弱簡樸,便把她拉到身邊坐下,解開身上的披肩蓋到她肩膀上:“還早,我們說說話吧。”
安辛便笑了。
那大宮女倒是細心人,見她精力不太好,便道:“淑妃娘娘一會兒子該出來了,您看早晨是否要籌辦些小點,細心主子們夜裡餓。”
小宮女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大宮女跟在她身邊,給她換了一碗醒神茶,小聲說道:“之前很少瞧見淑妃娘娘,倒是可貴的和藹人了。”
“娘娘且先等等, ”安辛叫她坐了上座,又打發小宮女奉上芳香的瓜片,“浴桶剛上了蠟, 一會兒纔好用。”
謝蘭扶她起家,給她換上一身山川青竹淺綠襖裙,又叫她坐到繡凳上,給她盤發。
安辛忙迎上去,親手扶著她往寢殿裡走:“娘娘,內裡茶水滴心都備好,也熏好了香,您先歇歇,如果禦書房熄了燈,下臣立即過來稟報。”
這四家在朝中多有任職,雖說一二品的大官從未出過,可三品以下的官職卻有很多,螞蟻雖小,卻能夠撼動大樹。
安辛垂下眼眸,冷冷瞥她一眼:“多嘴。”
謝婉凝不由感慨道:“之前在家中時總聽父母講,說今蕭氏皇族暮年草澤出身,實在冇甚麼秘聞,比不得有宗譜傳承的世家大族。可姑姑你瞧瞧,這宮裡頭的端方看似冇家中多,滿宮的宮人教養卻比家中的女人媳婦還要好,他們自誇的百年傳承,到了這裡真是不值一提。”
想到這裡,安辛可貴展露笑容:“便是陛下繁忙,娘娘沐浴過後也能先歇歇,寢殿已經籌辦好了。”
她拍了拍噗通亂跳的心,翻開被子下了床來。
蕭銘修輕聲笑笑。
她一頭長髮鬆鬆挽在腦後,比之白日裡的明豔照人,現在的她卻多了幾分清秀靈動,也仍然是極美的。
春雨和夏草都出去了,明顯是蕭銘修趕走的,這會兒寢殿裡隻要他們兩人。
謝婉凝身處後宮,卻對前朝官職瞭如指掌,雖不知這些位置上有甚麼人,可一旦有要事,蕭銘修自會同她知會。
蕭銘修就笑了。
“過幾日便要去東安圍場,到時候不但有宗室,另有近臣。”
小宮人服侍著一向冇走的安辛,小聲在她邊上嘀咕:“娘娘真是美,難怪陛下愛若珍寶。”
現在九門提督是太後的親侄子王則仁,蕭銘修繼位以後一向冇有動他,顯得並不焦急。
“不大不小,正式排行第八。”
他說要說說話,可他跟她說的大多都是閒事,鮮少有風花雪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