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自謠(GL)_第24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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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踏進東暖房,棠辭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卻不曉得是那邊何物披收回來的,此時現在到了安寧麵前,她算是明白了完整。胃裡翻滾的噁心到了喉間硬生生被澎湃而上的憤怒壓下去,再瞥眼瞧見那兩個躲在角落捏鼻子皺眉苦臉嫌棄之意滿滿的內侍,頓時恨由心生,悄悄捏緊了拳頭,鼻間的酸意也和幾欲噴薄而發的怒意一併逼了歸去。

棠辭拎起銅釘朱門上的椒圖銅環敲了幾下,無人應對。

棠辭麵上淡淡的,也無驚懼也無肝火,隻在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令人如入雲端,摸不著腦筋。

少年哈腰撿起,將這枚稀鬆平常的銅幣看了又看,忽又將眸子輕飄飄地往前一帶,兩個內侍頓時麵麵相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出來。

不想他竟被這長相略顯陰柔無甚棱角的肥胖男人唬得心中格登一跳,忙緊趕著陪了個笑容將話說完:“將她們……掐死了。”

聞聲一聲厚重的“吱呀”聲響,兩個窩在角落玩簸錢的內侍忙不迭地將散落在地上的銅板抓回兜裡,一併垂手肅立。

可君王畢竟是君王,功過是非皆在史冊無從竄改,既擔著一個所謂“賢人”的名頭,受萬人欽慕也被天下諦視,弑兄奪位的罪名便應永久和那頂十二冕旒一樣緊緊扣在頭上,再摘不得。

謹慎翼翼地伸脫手指,將遮住安寧臉頰與眼睛的髮絲彆到她的耳後——在這麼做的時候也同時在緊緊盯著安寧的神采,她很溫馨很溫馨,無甚順從也無甚驚奇,就像是個失卻靈魂的木偶人。

很久,房內再無聲響。

淳祐帝許是見此心軟想為本身留一分餘地與先帝在地府相會時不至於相顧無言,亦或是純粹想讓本身在稗官彆史的書柬中名聲好一些,又思及太醫所說毒/藥藥性生變乃至瘋病並不是全無能夠,遂垂垂放手不管,隻是一應內侍婢女與傢什器具仍按長公主的份額規格配置。

一張接受光陰浸禮蹉跎的麵龐,一張陌生得幾近再尋不到兒時陳跡的麵龐閃現在棠辭麵前。

很多時候,看得清不比看不清多幾分高傲,看不清卻比看得清少了幾分不得已而為之的偽善與強顏歡笑。

半晌,她咳了咳嗓子,輕笑道:“現下有些口渴了,可否煩勞二位為我沏杯茶水喝喝?”她又朝著宮城中軸線的方向拱了拱手,“聖上宅心仁厚,特命我前來略施體貼。賀詞雖是唸完了,若現在便拜彆不免有矯揉造作的意味,二位說是也不是?”

床榻的踏板上,席地坐著個披頭披髮的少女,她懷裡抱著個枕頭,擺佈悄悄搖擺,又用手指去觸碰,煞有介事地瞪眼凝眉:“含山莫哭了,若讓你姐姐聞聲了,她定又要拿鬼故事恐嚇你了。”

棠辭內心狠狠一疼,指腹被安寧肌膚的徹骨冰冷激得又是一顫。

她失神一笑,自嘲似的搖點頭,又忽而極其讚美似的點點頭,最後她替安寧擦拭了鼻尖上不知從哪兒沾到的菸灰,泛紅的眼睛彎了彎,閃動著點點淚花,悄悄捏著安寧的臉頰:“都說女大十八變,你現在倒是並不孤負我當時送你的美人胚子的定詞判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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