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自謠(GL)_第49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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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地前日背的詩還好端端地記在腦筋裡?”虞小漁是個聰明孩子,看書一目十行,背書過目不忘,若不是偷懶耍滑,怎會如此?棠辭恨鐵不成鋼之下,語氣不自發便峻厲很多。

看完邸報,瞥眼一瞧——白紙還是白紙,哪怕一滴墨汁也未沾上,棠辭曲起食指在虞小漁的腦袋上悄悄一敲:“昨日是誰說背好了,才鬨著去慈幼院幫手的?”

梁州城。

來梁州城很多光陰,柔珂脾氣/愛潔,衣裳每日一換,雖漿洗得及時,趕上陰雨氣候也無計可施。前幾日,棠辭與柔珂帶著虞小漁去梁州城裡的裁縫鋪量體裁衣定做了幾件衣服,因而柔珂乾脆也順道下了訂金,選了布料,做了衣服。本日,穿的便是一身新衣,青綠色的衣裳,衣襬綴著烏黑色的花鳥暗紋,雖比不得從信都帶來的衣服煩瑣華貴,卻彆有一番清雅風味,現在站在暖陽底下,周身鍍上一層橘紅,更顯得昳麗動聽。

春季恰好,萬裡無雲,橘紅色的暖陽向遍植鬆柏的天井中傾傾灑灑地投下一片溫暖柔光。

棠辭點點頭,抬手摸了摸她的後頸,微淺笑問:“要與我們一道歸去麼?都城四方輻湊,好吃的、好玩的、都雅的……應有儘有。”

棠辭頭束唐巾,身著一襲青衫坐在石凳上翻閱邸報。

虞小漁抬起小手揉揉腦袋,輕聲嘀咕:“昨日是背好了,明天醒來全忘了潔淨……”

“想去的!我想去的!”虞小漁幾近歡暢得要跳起來,“我爹爹孃親之前總與我說,等收成好了,家裡有閒錢了,便帶著我一家人去都城玩耍。說了有兩三年罷,一年又一年,等了好幾場大雪,收成雖好了,可到家裡來收租的米莊老爺臉拉得越來越長,每年朝廷的賦稅也越來越多,直壓得我爹爹孃親喘不過氣來,每日裡種田勞作,織布縫衣,卻總湊不出錢來交稅。”

湊到嘴邊的糕點忘了咬掉,虞小漁怔了怔,不敢置信地看看棠辭,又看看柔珂,訥訥道:“我……我能夠去麼?”

柔珂聽得喉間一梗,捏了捏虞小漁的麵龐,蹙眉道:“莫要聽你小哥哥的,鮮血淋漓的,恐將你嚇著。隻待遊街示眾的時候,我帶你去扔雞蛋扔石子兒。”

柔珂纖眉微擰,猜想應是觸及她陳年舊事心底傷疤,正欲出言安撫,卻見她麵上迴歸安靜,提筆在紙上謄寫詩句,眉眼暖和地向虞小漁說道:“看細心了,明日若再背不出,可得罰手板了。”

虞小漁頭一次在她二人麵前提及家世與爹孃,柔珂也坐了下來,悄悄聽她訴說。

虞小漁聞言縮了縮脖子,頭垂得更低,眼角餘光都不敢觸及棠辭的衣角,輕聲細語地囁嚅:“小哥哥……我,我曉得錯了……”虞小漁大著膽量看了她一眼,見她仍然烏青著臉,擺佈也說不出甚麼討人喜好卻言不由衷的虛話謊話,束手無策之下急紅了眼睛,抽抽搭搭地掉眼淚。

棠辭歎了聲氣,伸手將她抱來,令她安安穩穩地坐在本身的腿上,也不與她說話,不為她擦眼淚,雖隻悄悄地看著她,眸色卻已然和緩很多。

“回京?”虞小漁將清茶咕咚咕咚地喝下去,聞言瞪圓了眼睛,麵帶驚奇,“小哥哥,柔珂姐姐——你們,你們要回都城了麼?”

畢竟是埋葬在心底的悲傷事,說著說著,便幾近哽咽,不一會兒,豆大的淚珠便成串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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