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冬狩,返來後天子給諸位在京三品以上的大臣皆犒賞了打獵所得的野味,君臣共享。
淳祐帝曾與拉克申有過數麵之緣,當時並不知他原是如此多變之人,現在也怔了下,隨即問道:“那你是為誰來求賜寶印?”
才步入府邸,便被管家陳山奉告夫人劉氏與柔珂郡主在梅園炙烤野味。
走近可聞炭火劈啵之聲,木料的鬆香肆意滿盈,和著濃烈的肉香撲入鼻內,引報酬之垂涎三尺。
沈讓:“據定州戍邊將領所報,前幾日吉布楚和為安定汗位將三王子斬於馬下,其心術手腕可見一斑。”
“你烤烤火,不急的。”被棠辭碰觸過的兩隻手背模糊另有些冰冷,柔珂欲將木串搶過來,解釋道,“我來得早了,見無事可做,便幫著打了動手。”
吃完野味,清算歸去時,天已大黑。
德宗景泰十五年,大將軍周定邦與受命監軍的狄嵐帶領數十萬雄師在定州鴻溝與西戎兵戎相見,鏖戰數月後時逢西戎大汗猝然去世,遂以誹謗計使得西戎部落內部起了蕭牆之爭,趁亂一一擊破,將西戎一舉擯除至鄙遠之地,邊疆暫得十數年安生。淳祐四年,西戎分支部落特木日沁遣使來朝願為大晉屬國修書和好,淳祐帝允。淳祐四年底,西戎分支部落輝特率軍來犯,劫掠定州財物,一味謙讓非悠長之計,淳祐帝乃派兵幫手特木日沁收伏輝特支部。淳祐六年,輝特支部降於特木日沁,特木日沁首級拉克申一統西戎,秉承可汗之位。
時近傍晚,雪花片片飛落。
“阿涴,你還記得我小王叔麼?我三年進步京,正巧他稱病不來,未及與他相見,本日上朝時,聽聞他已自徐州解纜,正旦擺佈便可抵京,向天子述職。”
隻因一句力量小,柔珂的耳背眼下完整紅透了。
薑和正:“雖與我朝禮法相悖,不過此乃西戎家事,不便多管,金冊寶印賜給他就是。”
是日,棠辭自衙署下值,與秦延一道回府。
西戎可汗拉克申前陣子病逝,西戎身為大晉的藩屬國,新可汗若要名正言順的繼位自當獲得晉朝天子的承認,頒賜寶印才做得數。
劉氏自產下秦溶月後身材根柢衰弱,已不能再孕,常常深思著她一個小女孩實在孤單,正巧柔珂與棠辭自梁州帶來個虞小漁,可相互作伴。虞小漁不似官宦人家裡生養的孩子嬌縱玩皮,懂事靈巧得令劉氏視若珍寶的寵著,視如己出。
柔珂跳下了本身曾經挖過的坑,已經無言以對,隻是側過甚去企圖諱飾紅透了的臉頰與脖頸。
穿好一串肉,架在火爐上炙烤,雙手手心手背順勢向火暖了暖,棠辭挑眉輕笑道:“那裡不急?你瞧瞧小漁和溶月嘴角那哈喇子都快滴到火裡了。”又從劉氏那兒要了一碗醬汁,遞給柔珂,“你力量小,我串肉,你刷醬。”
若隻是不滿之意,西戎本年來朝便不會比往年晚了小半月。拉克申既有同一部族之能,馭人之術天然不容小覷,骸骨未寒之際怎會起了內鬥?
柔珂微怔了怔,末端,還是安撫她道:“好,依你。”
梁州賑災,天子論功行賞,原意與棠辭個工部郎中的職務,思及她的郡馬身份,又破格將其升遷至吏部右侍郎,官拜三品。
柔珂正與一塊鹿肉較量,無人通報之下,並未留意何人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