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自謠(GL)_第63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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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冷水兜頭潑下,棠辭緩緩展開了眼睛,四角火盆映照出的暗淡光芒絲絲縷縷地湧入,赭黃色龍袍的一角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彆過臉去,不肯再看。

她在想,那是我的孩子,我獨一還在人間的孩子,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血肉。

早在步入刑房前,靜慈走在甬道上,遠遠便瞧見了被綁在刑架上的棠辭,繩索很粗,很牢,隻悄悄一想,緊縛的疼痛勒得她心口淤塞。在尚書府裡才換下的烏黑中衣,又被鮮血染了一片,滿目標紅,刺得她眼睛酸澀難忍。

慈眉善目一派儒雅風采的兄長模樣閃現於腦海,天子內心一團亂麻,做賊心虛地疾步逃離往昔的回想中,冷哼一聲:“勝者稱王敗者為寇!說這很多你也免不了一死!”

“……陛下――!”天子行動微頓,劍尖冇入腹中,鮮血汨汨流出。

她閉上眼睛,一片暗中,永無絕頂。

天子的大笑在四周牆壁中相撞迴盪,是他有聲的誇耀。

麵前,那是――我獨一的孩子。

她一麵說,一麵賞識著天子的竄改,不管是雙肩輕顫還是緊抿下唇,纖細的憤怒都能讓她臉上暴露玩味的笑意。

天子坐在椅子上,悄悄地呷茶,若不是眼底仍舊掩著鬱鬱,幾近讓人覺得他已平心靜氣。

天子眸子微凝,側臉看向棠辭,肝火轉刹時不見,輕笑道:“帶她過來,”他頓了頓,又誇大了句,“帶到這兒來。”

棠辭的臉上溢滿了淚水,她是如此的無能,不但救不了本身所愛之人,還連累拖累她們……

“解開它。”天子道。

胡來彥倉促來至,想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惶然道:“懿慈皇後在外求見,臣來請陛下示下。”

天子笑了笑,聲音平平:“好侄女兒,多年不見,到底出落得亭亭玉立了,連二皇叔也被你矇在鼓裏。”

棠辭的嘴裡塞著布條,閉上眼睛,無聲垂淚。

天子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卻並非銅牆鐵壁無一處可攻之地,懿慈皇後是他的一根軟肋,也是他的逆鱗。

“我天然免不了一死,我選了這條路,勝算不占三成,開初便抱著誓死的決計。”體力不支,疼痛難忍,棠辭的聲音非常衰弱,“我隻想問王叔一句,事到現在,你可曾悔怨?”

可統統隻是徒勞無功,她還是被監禁在刑架上,半寸不得近,眼睜睜看著本身的母親,甘願斷指發誓不肯低頭的母親,一次次地彎下她纖細的腰肢,向他叩首祈求。

多少次,曾在惡夢中,皇兄膝下的後代化作歹魂厲鬼來尋他報仇雪恥,有太子有含山有長安……天然也有不見骸骨不知存亡的永嘉。他做了十三年的天子,坐穩了十三年的龍椅,執掌了十三年的江山,他從未想過,竟另有人膽敢置存亡於不顧以身犯險押一場幾近毫無勝算的賭局。

她雙手扶地,欲接著叩首,天子卻矮下身來,捧起了她的臉龐。

天子揮在半空中的長鞭微微一滯,落下來悄悄掠過她的臉頰。

靜慈垂下了頭,動手為他――寬衣解帶。

天子陰笑著,不知從那邊尋來一匹手巾,塞進了她的嘴裡,將她的罵聲堵了歸去,隨後拍了拍她的臉,道:“我要做甚麼,你待會兒便知。當時你便睜大了眼睛看看,我快不歡愉。”

“為朕寬衣解帶。”

“咚――”的一聲,她雙膝跪地,對他從未有過的恭謹,輕言細語:“陛下,求您饒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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