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緋聞錄_第貳貳章 貴人助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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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忱神情微凜,暗詫不知來者其意,現在吏部尚書李修新身染重恙,稍有差池,尚書一職必落此人,且他又是內閣輔臣,位高權重,萬不得掉以輕心。

舜鈺知他倔強,不再勸,目睹他欲分開,不知怎地,又極快叫了聲田叔,田榮複轉來,問可有事?

舜鈺抿了抿唇,又不知從何講起,默了稍久才問:“田叔候在那廢宅子外,若我未曾尋去,你要一向等下去?”

周忱忙點頭答允,沈澤棠這纔在轎裡坐直身,揉了下眉心淺笑:“昊王奉旨進京,約我在鶴鳴樓酌酒,時候瞧著已晚,便不再叨擾周大人持續查案。”

沈澤棠聽著,神情不置可否,掃了掃少年胸前衣衿,還留有被人抓揉成團的褶皺,逐看向周忱,語氣還是謙恭:“此人由肅州府學保舉,欲入國子監進學,我即為國子監監事之臣,念與他師生緣份一場,若周大人查出他有害人道命之實,萬望能知會我一聲。”

她漸漸的朝衚衕口走,衙吏未曾難堪她,僅問了那日大抵景象即放行,舜鈺卻心如明鏡,若無沈澤棠平空插這一腳,本日想走出這宅子,實非易事。

很春意濃稠的景,卻抵不進苦衷重重人的雙目。

沈澤棠原想免他的禮,想想算了!他這麼怕他。

舜鈺身子止不住微顫,沈澤棠,宿世裡她就怕他的很,即便現在,他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目光溫和的與她眼神交碰,她還是心跳如擂,鎮靜的連他何時鬆開她的胳臂,都未曾發覺。

田榮頜首又點頭:“我一賣餛飩雞的小販,四周留營,現在天然是主子去哪,我便去哪。”

“恰是小生。”雖不知他問此何意,倒是不錯的自救機遇。舜鈺不敢昂首,隻盯著羊肝漆灑金的轎櫞處,半露的緋色官袍下襬,搭手回話:“因接刑部衙吏之命,前來塾堂受詢,深感周大人對小生多存曲解,還望官爺能秉公辦案,早日查出真凶,以正受冤人明淨。”

出了半晌神,舜鈺把包枇杷的帕子解開來,伸手隨便擇了一隻,剝去黃皮子,嘗兩口,還是摘得早了,那滋味,酸澀進心底。

..........

剛辨過少年麵貌,是輕易遭惦記的,連他這類清心寡慾之人,都起了賞識之意。

眾衙役及舜鈺皆跪迎。

離馬車旁不遠,有頭戴鬥笠的老夫蹲在巷邊,“叭噠叭噠”抽著一杆子旱菸,麵前擺一柳筐新摘的黃枇杷。

舜鈺起家至轎前,才欲跪伏施禮,哪想轎內的人敏捷伸脫手,竟不輕不重地握住了她的胳臂。那掌中的溫度透過薄弱錦袖,炙熱地滲在她柔嫩的肌膚上。

田榮即抬高嗓音道:“周忱為人殘暴恣睢,你是田家獨一血脈,我豈能眼睜睜見你身處險地,而無人相護?”

前一世裡,沈澤棠城府頗深,喜怒不形於色,能揣摸透貳心機的人寥寥,舜鈺是此中一個。

沈澤棠亦不勉強,淡掃過烏門表裡,膜拜著的黑壓壓一眾,忽兒道:“知周大人集結刑部儘力徹查此案,舐犢之情可解。隻提示一句,五年朝中大審即近,司禮監及三司已收文待備,欲動手審理冤錯積案,想必大人未曾健忘。”

稍刻工夫,老夫用藍布帕子包著親身送過來,舜鈺接過,看看他,蹙眉問:“田叔你來何為?這裡皆是官府的人。”

田榮笑了笑,不言語,隻微頜首,方去擔起柳筐漸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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