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緋聞錄_第貳章 心惑時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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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昏沉沉的,一時竟不知來處。怔了會才覺,她正坐在臨窗大炕上,腿兒縮在青蓮色團花錦被裡取暖,麵前橫設黃花梨炕桌,一本半新不舊的《孟子》翻了大半,洇黃的紙張濕了一片,是睡意昏黃時滴嗒下的口水。

舜鈺魂飛魄散那刻,模糊見父親攜母親站鬼域路口,翹首來迎她,後跟一眾兄長姐姐們,衣袂翩躚,說談笑笑個不斷,也在歡天喜地等她。

至於旁的,早已與病篤時堪破。

肖嬤嬤看看她神采,低聲安慰道:“昭三爺昨半夜纔回,又同夫人閒話久些,寅時方困下,不如過會再來問安也好。”

因是元宵節,秦老太爺命在正廳中擺十來桌酒菜,定了劇團,各房一應需求到,吃宴聽戲,觀燈猜謎,圖個團聚熱烈。

看著她這副姿色,肖嬤嬤神情突得一冷,舜鈺無所謂的回身,沿遊廊朝外走,昨同秦仲說好,由他引領著去吃元宵宴的,時候已有些擔擱,秦老太爺是個呆板嚴明的脾氣,隻怕會心生不喜。

小庭深院,一個男人披著石青刻絲鶴氅,靜看那女子倚樹而靠,胸前血漬班駁,亦如滿椏紅梅赤焰噴霞。

“小九兒一小我過得好不好?”

.........

校尉麵如死灰的應諾,轉眼已退入暗影深處。

一縷冷風順槅窗縫透出去,她尋件衣裳披上,撐著腮重將《孟子》順手翻了一頁,恰是看到萬章問曰:“舜往於田,號泣於旻天,何為其號泣也?”孟子曰:“怨慕也。”

猶記得飲下甜毒酒,她掙紮著從屋裡出來,死在一棵怒綻的老梅樹下。不知怎的複又展開眼,卻同秦仲坐在奔馳的馬車裡,正一起沿官道朝南疾走。

當今但是大分歧了!此生她唯能做的,便是讓沉冤昭雪,還田氏一族明淨之譽。

見舜鈺嗯了聲,她持續道:“夫人讓我來捎話,夜已深,你不必拘著禮去見三爺,儘管歇著就是。”說完微福了福,告彆著拜彆。

前一世那些糟心的已好久未曾入夢,不知怎的今又俄然縈迴。舜鈺隻覺口舌枯燥,叫了幾聲肖嬤嬤,未曾有人承諾,正要下炕,卻聽簾子響動,出去一個丫環,去倒了鬆針茶捧上。

她不該哭的,或許就隨她們去了。

出了院門,她站了站,鬼使神差地扭頭朝門上高懸的匾額望去,刹時有些怔忡,原該是近似清和院還是清闌院如許的彆稱,她雖記得有些恍惚了,但決計不會是“玄機院”這三個黑底鎏金的大字。

校尉神情大變,半膝跪下:“老夫人帶著夫人突但是至,命爾等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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