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緋聞錄_第拾肆章 小鬨亂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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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望來,一時沉寂無聲。

罰牆角的硯宏朝她豎大拇指,旁的同窗聽了,也交頭接耳讚。

“好、好!”他怒極反笑,咬牙吐了兩字,彆過臉去不再多說。

頓時瞪眼指書,厲言斥問:“先前提點過,我讀至哪句,你纔可點至哪句,怎後頁已瞎塗一氣,尊師重道可在心上?”

舜鈺的確要氣笑了!

實不知倒是他自個心中自大不甘作怪,倒把彆人偶然之作嚼出彆樣酸醋來。

“先生問話,有你多嘴的麼?至牆角站半個時候自省。”趙化楠氣喝道,硯宏抹著鼻子乖乖服從,孫淼望過來,暗覺解氣。

硯宏才吃過半塊紅燜肘子,感覺膩味,支開秦貴去取茶水,方抬高聲問:“那玉扳指玩夠冇?周海但是整日惦記取。”

至未時,持續開課。

與硯春同來的,另有個名喚孫淼者,是秦府大夫人孫氏弟弟的宗子,同學宏年紀相仿。

世人麵麵相覷,皆是秦家本族或遠或近後輩,再如何也不會去聽外姓的話,尊他的還說一兩句遁詞,彆的乾脆充耳不聞的回四周坐。

“你雖中秀才又如何,另有鄉試,會試甚或殿試,路漫漫其修遠兮,最忌驕妄高傲,落個少不成事的命途。”

聽了此話,舜鈺隻得說:“先生訓責的是,吾將高低而求索,不敢再有涓滴憊懶之心。”

現聽硯宏此話,他倒占了自已上風似的,又見一眾低頭無趣要各散去,逐嘲笑道:“你們怕甚麼,不是有我麼?有種的跟我釣王八去。”

他書讀得勤奮,自誇有些才華,就心生傲慢,再加上這義塾又是自個姑丈出的銀子幫助,連趙化楠常日也叫他幫著辦理,給足了麵子。

趙化楠哼一聲,順手拿起她臨碑臨帖的幾張小楷,隨便翻了翻,又甩於她桌前,撇嘴道:“下筆有力,始轉牽強,峰芒儘現,實需刻苦磨練,歸去把《靈飛經》和《玉版十三行》每日各寫三十章,以備我查。”

字字似在將他調侃嘲笑,諷他宦途夢斷,笑他身處囚困,白讀幾十年聖賢書,枉擔舉人之名。

她清清嗓,手扶桌沿邊,邊想邊吟道:“白屋中,說黃虞,道古風,很多後輩高科中。門前主子雄如虎,陌上旗號去似龍,一朝勢完工春夢。倒不如陋屋陋巷,教幾個小小蒙童。”

看舜鈺這般不放心上,直揺頭:“你當他堂堂一個二品大員的嫡子,還在乎戔戔個扳指?他是想你的很,外頭花娼優伶都冇了興趣,隔三岔五給我遞口信,想見你一麵哩。”

舜鈺嘲笑,語帶諷弄之意:“我從肅州來,果然是泥腿子進城見地少,本來都城是個龍陽昌隆之地,好端端的哥兒,女子不愛,竟喜後桃之風!”

硯宏還想勸,卻見硯春帶著幫小子從外頭出去,手裡捏塊白肉,興沖沖的喊四哥:“院裡水塘已解凍,剛瞧見有個王八探頭,手掌般大小,想必餓了一冬,可不怕人,走,一塊兒釣王八去。”

趙化楠愈聽神采愈發丟臉,直至勃然大怒,被這少年言詞狠戳入心底去,詩中所意不要再惦昔日繁華,對食粥賒酒工夫需安之若素。

讀完了書,便是要考吟詩作賦。孫淼拿來一長卷,眾細看,是李白的題畫詩《當塗趙炎少府粉圖山川歌》,以詩中所抒胸臆仿作。

連提幾個都喝斥不知所雲,甚孫淼所吟做的,趙化楠也直點頭,大歎朽木不成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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