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 南園遺愛_第29章 日暮滄波起(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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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武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忽覺很輕鬆,一昂首,幾點紅梅還是方纔的模樣,紅的動聽。

底下那人長跪,雙手交扣,複又磕下:“小公主此話差矣,我怎能夠是霍皇後呢?霍皇後早已不在啦!”

她抹淚,幾是哭花了妝。再抬手一抹,眉上黛暈染開,一截一截的貼著麪皮兒,好不風趣。

敬武年幼,說話時那尾音微微往上揚,好調皮敬愛。明是假裝小大人的模樣,卻偏生到處透著稚嫩與調皮。

“不在啦?”敬武三分是真驚著啦,三分亦有作態,唬得從矮凳上跳起:“這麼一個大活人怎能夠平白從昭台宮消逝呢?父皇不知麼?”

真是見了鬼了!

她如果在,敬武也不會受這麼多委曲。

敬武便知她不是個簡樸的人。

而小敬武呢,兄長、嬤嬤、乳孃,四周統統親善之人從未向她提及過霍成君其人,她天然也不知當年恭哀皇後出產遇險那段公案,隻當她的母後,生她時遇產厄之災,寤生而薨。

秋孃的神采好了些,她微淺笑了笑:“小公主,那可不能懺悔!”

她因見敬武公主九成信了她的話,便稍稍安下心來,緩起家,往邊了一坐,回道:“我叫秋娘,是霍皇後的身邊人,服侍她好多年,她被黜昭台,我們天然也是跟來的,多少年,就這麼住下了。”

天然也不知霍成君其人。

“秋娘,多謝你這麼些日子的接待,我今後還會來找你玩兒的!”

秋娘抬了頭,這會兒胡亂拿袖子抹了抹眼淚,小聲道:“冇呢,小公主坐會兒,我這便去和麪,一下就好啦。”

這一個故事,說了一盞茶。

敬武聽得很當真。她終究曉得昭台的仆人是誰,疇後果在昭台所遇都瞞著宜春/宮的人,以是無人指導,她又是個小孩子,向來冇人拿她說閒事,是以自恭哀皇後薨,至王皇後被封居椒房,這之間產生的事,她一概不知。

秋娘聽她這麼一說,更是哀傷:

但敬武是真的想她。

“那當然!”敬武很利落。

敬武不是個狠心揭人傷疤的,見秋娘這麼說,也不欲再纏問了,便摸索地:“那你有事喊我哦,哎——秋娘但是想家人啦?我偶然想起娘,想起艾嬤嬤,也會難過。”

她偷偷躲著,想唬秋娘一跳,便悄悄潛了去。冇想近著秋娘時,才發明她的肩膀在顫抖,一起一伏的,似在抽泣。

可她偏是。

敬武美意勸道:“那你要如何纔不難過呢,秋娘?你娘還在人間嗎?若還在,我便去求兄長,讓他派人去找,必然要把你娘找到!”

敬武她很多不利呀!小公主內心堵得慌。

“小公主不知呀,妃子盛寵時,要天得天,要地得地,一旦君王愛弛,便甚麼也不是了。說出去又有何用呢?歸正……君王餘生是再不肯相顧的!人幾時冇的,告稟了又能如何,反貪不著一點兒炭、一點兒冰,昭台的日子,豈不是更難過?”她慼慼說著。

她眼中似有哀色。敬武察看的細心,一時辨不得真假,因故作錯愕,問:“死啦?”

敬武吃了一口茶,緩聲說道:“那霍成君得寵以後,被父皇黜於昭台,這我但是曉得了。——但父皇未免太寡情,好賴霍皇後也是為他生兒育女的,怎生出個死胎來,父皇便謂之不祥,這便不寵不愛了呢?”她將茶盞悄悄放下,忽地又似想起甚麼,問道:“照你這麼說,地節四年,霍成君既已被黜於昭台,這很多年,當是一向住在昭台宮,……你,但是霍皇後?”敬武旋即指她:“霍皇後與我說這很多,想必是有事請我相幫,甚事呢?不會是要敬武幫忙你複寵吧?娘娘,你可真是異想天開!我那父皇是何人吶,他討厭我還來不及!我如有複寵之計,早自個兒爭寵去啦,還留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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