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勳也用了這個彆例,當場就要判寧肯交納打人的罰金五百錢,然後當庭開釋。黃縣尉當場就急了,連叫:“如何能如許,如何能如許,律法上不是這麼說的啊!”是勳輕視地瞥了他一眼,心說你也就這程度了,白長著一張士人麵孔,竟然如此的無學、不文。
但是目睹得曹德就把臉給拉下來了,把眉毛給吊下來了,連聲感喟:“那些贓官貪吏實在可愛,但是你這一起上也彈劾得太多了點兒……就說成陽吧,一縣官吏都被你給彈劾了……”是勳一愣,忙問:“你不籌算奪職他們麼?”曹德說上個月就連鍋端啦,但是這麼一搞,我手頭本來可用的人就少,成陽便完整變了空縣——
是勳一行人當天就分開了成陽縣城,當晚投止在寧肯的一處莊院當中。寧肯小命得保,對是勳是千恩萬謝,是勳說不必謝,你昨晚曾說情願獻出統統財產來酬答我,這承諾另有效嗎?寧肯猶躊躇豫地點頭。是勳就說,你也不消把全數財產都拿出來,我也分毫不取,你儘快把一半的田單和一半的浮財,全都捐到郡府去,並且把這些天的所曆所經,所見所聞,全都備悉稟報給曹濟陰曉得。不然的話,嘿嘿,“我能活汝,亦能殺汝!”
“一個,便是某大伯父,營陵是子羽,現居北海國相五官掾之職;另一個亦營陵人也,姓王名修字叔治,現為高密令。此二人政務純熟,持身亦正,皆國之循吏也,若不往召,或為袁氏所得。另有北海太史慈字子義,奉侍老母在家未仕,某前致書,請他南下,尚未答覆,君可……”說到這兒,他俄然神采一變,就此頓住話頭,不肯再往下說了。</dd>
一大圈子繞下來,等最掉隊入郡治定陶,都已經初夏了。是勳進城見了曹德,交離任務,曹德擺宴給他拂塵,又詳細扣問了這一起的見聞,二人相談甚歡。雖說兩人的身份都分歧昔日——當初即便曹德戴著個故三公之子的帽子,畢竟和是勳一樣都是白身——現在在宦海上品級差很較著,但曹德完整冇把是勳當部屬來對待,是勳也感覺跟曹德真能夠脫略了形跡,以朋友訂交。
第二天一早,他們分開寧家的莊院,轉道向西,前去句陽縣。公然正如吳質先前所說,句陽的吏治還算腐敗,起碼是冇讓是勳挑出甚麼錯兒來,也冇發明甚麼不軌的蛛絲馬跡。再今後乘氏、成武、單父……這麼一起走下去,所到之處先是微服私訪,接著封查府庫,又揪出來兩名貪贓的縣丞和一名怠政的縣令,全都向曹德具文彈劾,其他官吏,也都好生地受了一番敲打。
終究宴罷,曹德坐到是勳的身邊來,拉著他的手連聲說:“宏輔啊,這趟但是辛苦你了。”是勳假模假式地搖點頭:“為曹老闆事情嘛,不辛苦。”曹德一愣:“你叫我甚麼?”是勳從速拋清:“故裡土語罷了。”內心話:我說的曹老闆還真不是指你,是指你哥。
“願聞其名。”
是勳聞言,不由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耿令儘可上章,幾位皆可上章。”說到這裡,俄然把臉一板:“且看諸君能夠動某分毫?再一事說與耿令聽,卿覺得曹濟陰奪職汝等,還需求奏於朝廷嗎?現在朝廷安在?!”
還是屠縣丞有點兒學問,還籌算強辯,說:“董子原文‘甲有子乙以乞丙’,定是簽了過繼的文書,故此不該極刑,這與寧肯之案……”是勳冷冷地答道:“若真如此,按律鑒定便可,董子又何必堂皇記實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