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勳看著北地郡來的官文，久久不能緩過神來，他獨一一子，將一腔但願全數依托在他身上，兒子也冇有讓他絕望過，大家皆言“射虎滅蝗蓋子英”，兩件事皆與他有關，前者使他虎口出險，後者讓他從一個六百石長史短短一年間轉為兩千石太守。有子如此，夫複何求？麵對浩繁下吏近乎獻媚的恭維，蓋勳大要不動聲色，實在內心歡樂難耐，熬到日落，他倉促趕回家，便要和妻女一同分享，未曾想家書亦到，妻女已經曉得了。

“定了，不過卻不是從馬元義口中得知，而是另有其人，後年三月五，甲子年甲子日……”許攸喝一杯滾燙熱酒驅寒，嗤笑道：“他們還真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是瞎子、聾子？”

京都洛陽，永和裡，袁紹宅邸。

“我是孩兒的姑姑啊。”

“你？”

蓋勳聽了立時哭笑不得，這丫頭搬出兄長，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莫非他能昧著知己說閻兄子才調能夠比肩蓋俊嗎。

鮑出走後不久，北地迎來首場大雪，鵝毛般的雪花紛繁揚揚，漫天飛舞，樂壞了關平、蓋鸞，二人從早打鬨到晚，小臉凍青了也不肯回屋。

鮑出佳耦小住三今後返家，因北地借居左馮翊，治所富平與京兆新豐縣僅二三百裡路程，快馬隻需一日，馬車也隻要兩三日，相見極易，是以兩邊道彆時氛圍並不傷感。

袁紹拿起案上的手劄遞給他，許攸草草看過一遍，臉容微訝道：“子英有勇力我素曉得，但是帶兵也是這般有方？嘖嘖，千餘烏合之眾破萬名勇猛羌人，俘獲牛馬不計其數，即便昔日段太尉也一定辦獲得。”

“是卞薇。”

蓋俊可歡暢不起來，他從羌地搶回浩繁牛馬，一場大雪下來不曉得會凍死多少牲口，更讓郡府難堪的是，這些牲口每天都要吃掉大量蘆草，快把北地郡本就寬裕的財務吃空了。

許攸嘿嘿一笑道：“阿瞞向來號稱知兵，每談兵事，口若懸河，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樣，真該讓他看看。”

馬昭眉開眼笑道：“夫君，你要當祖父了。”她疇前不喜好卞薇，認定此女除了媚諂夫君甚麼也乾不了。所謂日久見民氣，一點不假，兩年來她對卞薇的態度漸漸竄改了，感覺她出身固然寒微，卻知禮，且向學之心甚重，手不釋卷，現在身懷孩兒，便不再對她另眼相看。

許攸心底算了算，說道：“你誕於本初元年，二十一棄官為母守孝，本年三十七，自今絕仕十六載不足。”

涼州漢陽，冀縣府寺。

“日期定了嗎？”

統統事情都有一個度，所謂過猶不及是也，若任其生長下去，對兩邊有害無益，皇甫嵩適時站出來結束這場鬨劇，北地郡支出大筆款項糧食，不但還清了往年欠款，郡府將來三年都不消愁了。

“瞧不起人。”蓋繚嘟著嘴，轉而摟住母親的手臂懇求：“阿母，你幫我勸勸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