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雲心下啞然，說道：“法師太自謙了。”

陸行雲笑道：“法師休要打趣，深更半夜的，你莫要嚇著她。”

哈小巧點點頭，說道：“忍辱負重，行事還要到處謹慎，也真難為你了。”

哪知過了好久，廟中仍一無動靜，彷彿那鬼已飄但是去。哈小巧道：“那……走了麼？”陸行雲道：“我也不知，看模樣是走了。”廟中一片死寂，隻那根火把傳來嗶啵燃燒之聲，又過半晌，仍毫無動靜，哈小巧懼意稍去，緩緩從陸行雲身後探出個頭來。

話音方落，忽聽“噗”地一聲，廟中火把被風吹滅了，緊接一個聲音陰沉森傳來：“你們兩個，待會兒受的苦就算得了甚麼了。”這聲音似是就在近旁收回，又是從天而降，竟有七分像鬼！

陸行雲道：“中間到底是誰，再不出來，我隻好放火燒廟了。”

玄顛一本端莊道：“本法師近幾年用心悟禪，委實未曾傳聞過。”

兩人驀地間聽得這聲音，無不駭然變色，陸行雲雙手將哈小巧護在身後，大聲問道：“甚麼人？”

那聲音道：“哼哼，錯了，我不是人。”

陸行雲心忖：“此人聽到我方纔的話，我太乙北鬥大難之期不遠矣。”微一沉吟，暗道：“先探清他方位，再乘機脫手。”問道：“你不是人是甚麼？”

陸行雲驀地色變，大呼：“你要乾甚麼，你快罷休！”忙去拖玄顛右手。

當時雲隱星稀，廟中本就萬籟俱寂，哈小巧聞那聲音沙啞，若斷若續，忍不住將頭也藏在陸行雲肩後，雙手緊緊握住他胳膊，頭也不敢抬起來。

哈小巧“哇”地一聲向後退倒，陸行雲忙拋棄人頭，將手上血跡在破衣服上揩拭潔淨，伸手將哈小巧抱在懷中，口中連連道：“不要怕，不過是小我頭，不是甚麼鬼怪。”

玄顛皺眉道：“我不曉得，我隻曉得這山上有座寺廟。”

那聲音道：“你猜我是甚麼？”

玄顛摸著腦袋半晌，訕訕道：“嘿嘿，我勤於修行，冇大留意，總之都是和尚不是羽士。”

陸行雲見他一問三不知，不肯再聽他冇頭冇腦說話，說道：“法師既在山中修行，我等不便叨擾，就此告彆。”對哈小巧道：“我們走罷。”

陸行雲又問：“山中有寺？甚麼寺？”

玄顛打斷道：“誰說我打趣了。”右手驀地探出，卡住哈小巧脖頸就將她舉了起來。

陸行雲問道：“法師，這是那裡？”

隻聽那聲音一聲嘲笑，接道：“陸掌門，就你如許，也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