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豆大的燈光,站在門口的馮瀟,目光再次落到周青青手臂上,沉默地從袖子裡取出一方白絲絹:“你手受傷了,我幫你包起來。”
秦禎皺了皺眉:“如許看來北趙那位駱皇後,並非駱敬靠近之人。駱敬長兄駱鈺的兩個兒子,當年不過十二三歲,如果活了下來,現現在倒恰是能夠興風作浪的年紀。”
男人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蜀中駱雲飛。”
駱敬一家,除了冇有其長兄兩個兒子的墓碑外,其他人皆葬於此,女眷更是無一倖免。
馮瀟傾身半蹲在那墓碑前,用手指摸了摸那墓碑上的名字:“是啊!不過五歲罷了,看到血流成河的場景,想來是不甘心的,隻怕超度都難以去掉那怨氣。”
駱雲飛道:“武王公然名不虛傳,一猜就中。父債子還,你本日入我蜀中,就是自尋死路。”
周青青跟兩人膠葛了一會兒,見著本身估計討不了好處,打不過就跑是她的主旨,朝裡頭被纏住的兩大家大聲叫道:“在門口等你們!”
說完彎身抓起兩把地上的泥土,朝兩人臉上撒去,又提了一口氣,回身就跑。
老頭拎起一隻酒罈,昂頭咕咕灌了兩口,大笑兩聲:“因果循環,善惡有報。十八年了!十八年了!該來的終究要來了。”
周青青跟在他身後,隻是兩人方纔挪動步子,那幾桌子人俄然拔起刀劍,從凳子上躍起來。秦禎拿了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放,一腳將桌子踢飛,朝那幾人飛去。
馮瀟終究拉著幾根韁繩,將馬趕出去。
周青青道:“也能夠,當年他們已經死了,不過是充公到屍罷了。”
食肆其彆人嚇得瑟瑟顫栗,躲在角落不敢出聲。
駱雲飛道:“我一介販子匹夫,與朝廷冇有任何乾係。”罷了,又一聲吼怒,“把這小我給我拿下。”
周青青想了想:“我怕你嚇到人家,你在這裡照看王爺,我和馮瀟去就好。”
周青青知他是為父輩贖罪,也跪下同他一起磕了頭,又站起來將從路邊摘來的小花,放在最邊上那季子墓碑前,道:“我傳聞短命的孩子怨氣很重,不曉得建這陵寢時,有冇有為這些孩子超度過。”
周青青隨口問:“你跟誰學得?”
聶勁點頭。
她忍痛取出腰間的匕首,低聲問:“馮將軍,你牽馬先走。”
回到蜀中城內,天氣已黑,四人便臨時在城中的堆棧住下。讓小二在堆棧後院拴好了馬,幾人進了一樓食肆用飯。
周青青道:“我們路過此,遭到山匪打劫,好輕易逃過一命,不知大姐能不能給我們一些熱水和吃的。”
馮瀟低聲提示:“王妃,我們快去牽馬,去外甲等著王爺。”
這是一家典範的農戶,兩三個孩子正在門口與大黃狗嬉鬨,屋子裡一對佳耦正在燒水。
秦禎放下筷子,輕笑一聲:“看來今晚這店是住不了了。馮瀟,你帶青青去後院牽馬,我們頓時出城。”
周青青咦了一聲:“那曲調是不是跟你吹的那思鄉曲很像?”
看到有人走近,小孩子笑嘻嘻地叫父母。佳耦走出來一看,卻有些防備。
秦禎點頭:“這當然不無能夠,不過現在北趙擴大,定然是跟駱氏有乾係。如果隻要一個還不曉得身份的駱皇後,恐怕不太能夠。”
周青青這才重視到,這堆棧食肆中,好幾桌門客,桌旁都放著兵器,明顯並不是淺顯門客。恐怕是衝著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