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賈政遠因事情繁忙,有幾日未曾問寶玉的書,貳心中是件暢事,因剋日家中姊妹皆忙於家事,得空同他頑,便惦記取秦鐘,無法他那病日重一日,也實在懸心。這日一夙起來才梳洗結束,意欲回了賈母去望候秦鐘,忽見茗煙在二門照壁前探頭縮腦,寶玉忙出來問他:“何為麼?”茗煙道:“秦相公不頂用了!”寶玉傳聞,嚇了一跳,忙問道:“我昨兒才瞧了他來,還明顯白白,如何就不頂用了?”茗煙道:“我也不曉得,纔剛是他家的老頭子來特奉告我的。”寶玉聽了,忙回身回明賈母。賈母叮嚀:“好生派安妥人跟去,到那邊儘一儘同窗之情就返來,不準多擔擱了。”寶玉聽了,忙忙的換衣登車往那邊去了。來至秦鐘門首,悄無一人,命跟的人在外等待,本身便進了房中,唬的秦鐘的兩個遠房嬸母並幾個弟兄都藏之不迭。寶玉也顧不得很多,忙至床前看視。
尤氏因這兩個妹子皆不是親生,不過是他繼母帶過來的,平日也不如其彆人家姊妹般靠近。又見二姐目光流盼,雖平日言語未幾,到底不像個循分模樣,心下早已不快,幸得已許了人家,擇日就要聘出去的。又有三姐生得非常色彩,性子又辣燥,更覺不喜,何如他姐妹二人同尤老孃見賈府繁華,皆小意阿諛,賈珍又常不在府中,故臨時容下了。那日好輕易賈珍返來,尤氏見隻他伉儷二人,便道:“我看三丫頭如本年紀也大了,不若揀個相稱的人家聘了罷。留在家裡也不是好處。”賈珍雖見二姐三姐美色,卻道這二人不過紅顏禍水,聞言道:“你說得非常。待明日你同你母親說,尋一門人家,不過費一分嫁奩罷了,值得甚麼。”尤氏見賈珍並無納三姐的心機,方放下心來,兩人安息不提。
現在秦鐘一死,往這東府裡來報信的便是柳湘蓮。尤氏天然是不便見的,命人出去回了,又使幾個家人去幫著辦了後事。那柳湘蓮同了家人一行往外走,誰知無巧不巧,三姐本是有事情要回尤氏,正同了丫環往這邊來,倒與湘蓮走了個見麵,一時措手不及,呆在那邊。湘蓮本待出去,見了三姐模樣,竟也癡住了,三姐見他望著這邊,又聽丫環在旁叫本身,便紅了臉,忙不迭跑了。湘蓮心中似有所失,又覺眼熟,隻不知這是那一房的女眷,深悔本身冒昧,隻得去了。
秦鐘本來秉賦最弱,因在郊野受了些風霜,又在秦氏喪期之時偷至水月庵中與智慧兒綣繾風騷,夜間著了風,返來時便也病了,隻在家中養息。誰知智慧兒因日日盼秦鐘不至,多方刺探之下方知是病了,究竟懸心,剋日私逃進城,找至秦鐘家下看視,不料被秦業知覺,將智慧逐出,將秦鐘打了一頓,本身氣的老病發作,三五日風景嗚呼死了。秦鐘本自膽小,又帶病未愈,受了笞杖,今見老父氣死,悔痛無及,更又添了很多症候。
【看了八七版紅樓以後對賈寶玉實在是討厭不起來了。他固然不愛學習,但到底是個多情公子,秦鐘同他也是有真豪情在的,不然也不會在臨死之前叮囑他要好好學習。固然這篇文不是以*為主線的,但並不架空同性相愛,原書中提到的情節這裡有些也會提到,不會專門隱去。】
話說秦鐘既死,寶玉痛哭不已,李貴等好輕易安慰半日方住。此經常日訂交的柳湘蓮等人也來了,一同哭了一場,又往東西二府中去報信。